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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于是流光给费夷吾打了个电话。

费夷吾起初还有点犹豫，毕竟黑金对苹果的狂热超过她对一条鱼的认知。而且它那么挑食。

&ldo;来试试吧，不然丢掉怪可惜的。&rdo;

流光的声音清泠泠，却有种恳切的意味，费夷吾不再犹豫，带着黑金去了咖啡馆。

客人吃剩的水果被流光重新按类别分好，摆在工作台外侧的桌布上，有猕猴桃、火龙果、香蕉、橘子，当然也有苹果。

黑金两眼放光，在盘子之间像穿了轮滑鞋似的来回穿梭，嗅嗅这个，闻闻那个。

&ldo;都可以吃吗？&rdo;黑金眼巴巴地望流光。

&ldo;可以。&rdo;

黑金放开肚皮，张大嘴，从桌头吃到桌角总共用了十分钟不到。

&ldo;嗯。光盘行动交给小黑蛮合适。&rdo;流光微勾起唇角，声音里也多了些温度，转过脸向正感叹&ldo;朋友家果园的水果品种真丰富啊&rdo;的费夷吾说，&ldo;十五，以后晚上六七点钟没事，可以过来吗？&rdo;

&ldo;当然可以。&rdo;

这天费夷吾更新了一下本地论坛和40同城的广告，又在老时间带着黑金来到咖啡馆。

流光正在厨房忙活，听到铃声响，指指长条桌，示意他们自便。

&ldo;嗯……&rdo;费夷吾见流光低头清洗餐具，一掌劈在黑金面前，揪着它一边胸鳍问：&ldo;你挑食也分对象的是吗？&rdo;

黑金&ldo;呜呜呜&rdo;，黑金眼里只有清香满溢的水果。

费夷吾还想进一步加重魔爪的力度，桌上嗡嗡响起的手机把黑金从惨遭肢解的黑暗前途中拯救出来。

&ldo;你、是、风水师、是吗？&rdo;对面的声音很奇怪，像是电脑发出来的，吐字机械，字词短语的停顿间隙十分精确，而且还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敲击声。

费夷吾说&ldo;是&rdo;。

&ldo;你、会、招魂、吗？&rdo;

费夷吾：&ldo;？&rdo;

对面&ldo;噼里啪啦&rdo;的声音加快很多，机械女声一字一字吐的也很快：&ldo;我这里有死者的头发指甲写过的书信用过的碗筷够吗、你等一下、好的我已经捕捉到了、等到我们见面说、你等我、半个小时、不、二十分钟。&rdo;

等费夷吾听明白回&ldo;可是我不会招魂啊&rdo;、对面早就挂了。

&ldo;怎么了？&rdo;流光做完事情，一面擦手一面从厨房间走出来。

费夷吾也很纳闷：&ldo;刚刚好像是个客户打电话过来。&rdo;

&ldo;费先生名头越来越响亮了。&rdo;流光在旁边坐下来，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盛满笑意。

费夷吾让她这么看着很不好意思，低头绞手指。

&ldo;嘿，费先生。&rdo;黑金在旁边插了一句，&ldo;谢谢你把我从鱼缸里拯救出来。&rdo;

费夷吾支支吾吾说：&ldo;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呀。&rdo;

流光递给她一颗糖，自己也剥开一颗，但没立刻送进口中：&ldo;下午老王来一个劲儿地说小费老师人虽然年轻，能力确实没话说。他在网上查了，说现在所谓的大师里骗子多。风水界里一般尊称能力出挑的风水师为&lso;费先生&rso;，所以他以后见你都会叫你&lso;费先生&rso;，还问我这样可以吗？&rdo;

我哪儿当得起先生……

一长段话夸下来费夷吾的脑袋都快低到膝盖上了：&ldo;可是刚刚那个客人很奇怪，好像想让我帮她招魂。我……&rdo;

&ldo;嗯？&rdo;流光听她突然停下，等了一会儿，才适宜地以单音提醒她继续。

&ldo;我不会&rdo;三个字费夷吾说不出口。

从她记事起，爸爸不时便会摸着她的脑袋说：&ldo;爷爷给你起的这个名字是不是起错了？&rdo;

费夷吾费夷吾，念快了等同于&ldo;废物&rdo;。

小时候的费夷吾就显得比别的小孩木讷迟钝，学习成绩在班里也总是中下游。但别的小孩学习成绩不好是贪玩不爱学习，费夷吾则‐‐

用爸爸和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天生脑子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