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考呢,你怎么知道?”
陈述之没有回答。
这夜,梁焕索性就不睡了,专等半夜隔壁的说话声响起。屋里太黑看不清滴漏,但他感觉,每夜开始的时间都是差不多的。
“今天听闻朝中一切如旧,想必昨天是失败了。”
“也算他命大。只是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下次便不容易了。”
“想到好办法了么?”
“想法倒是有,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明天我们都去考试了,你又不能回这里,就去探查探查呗。”
“我是有这个打算。但还得等殿下再派人过来,上次折损了不少黑衣人。”
“雍州那么远,怎么也得十天半个月的吧。来了之后还要谋划,不知什么时候去了。”
……
天还没亮,陈述之就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床上“熟睡”的人。
他一离开,梁焕便迅速下床,趴在门上偷听。等大堂里的人声渐远,他快速离开房间,来到街上,扯下蒙眼的布条,远远跟在那群考生后面。
到了贡院,住在他隔壁那两人果然落在最后。其中只有一人进了考场,而昨天在纸条上写“我不懂”的人,等大家都进去后就独自离开了。
梁焕一直远远跟着他,看见他沿着大道走去了天坛。因为天坛周围有人把守,他只远远地绕了两圈。
离开天坛时梁焕跟丢了,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先回宫。
回宫后,他找太医看了他的伤,给他弄来一些遮盖疤痕的药。他又问了卢隐追查遇刺一事的情况,在大雨和险峰之中,一无所获也不算失职。
遮住了脸上伤口的痕迹,第二天,他如常上朝。
崇景帝梁焕十五岁登基,距今已经四年。在执政的这四年里,他没犯过什么大错,也没有过什么大作为。不是他不想,实在是局势所迫,无能为力。
而封地在雍州的亲王,雍王,是他的侄子。梁焕听说他自幼聪慧,颇具谋略,却窝在雍州那个边远地方郁郁不得志,个性都变得乖戾了。
根据听到的信息,他估计短时间内出不了大事,便让卢隐派了几个脚程快的近侍去雍州打探消息。而他自己,打算继续去雍州会馆听墙角。
考场里的条件很差,不仅吃的是自己带的干馒头,睡觉也是露天睡木板。九天下来,陈述之被折磨得身心俱疲。
他顶着黑眼圈歪歪扭扭地走进屋里,衣裳沾了灰土,风雅气度都盖在了疲惫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