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焕死死盯着他的双眼,双手捧起他的脸,触摸着他眼角的泪痕,质问道:“你哭什么?你自己这么残忍,自己还要哭吗?”
他闭了闭眼,又是两滴泪水滑落,声如蚊蚋:“自然是心疼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梁焕用手指划着他的眼眶,抹掉了一滴滴泪。
陈述之终于拿出早就编好的理由:“您身份贵重,有很多事不由人的。”
梁焕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理由,他不假思索地反驳:“既然身份贵重,那自然凡事都由着我。我跟你说过了,我从没去过后宫,以后也不会去,我这辈子就你一个。没有子嗣,那就找个宗亲来承继。这都不是什么大事,你若担心这些,可以随便要求我,我都答应。”
陈述之找这个借口,并不是为了听这些话的。可真的听到了这些话,他的心仍是微微颤动,酥麻的感觉爬遍全身。
他向来爱夸夸其谈,这话不过是用来哄骗自己的,一个字也不要当真。
他顿了顿,继续摆出下一条:“臣是至微至贱的身份,只能侍奉陛下,若有什么情愫,那也是仰慕、尊敬。再生旁的想法,那便是对您不敬了。那两日,是您说不顾及身份,臣才敢的。”
梁焕被他说得愣住,他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他和陈述之一起在京城的一家戏楼看了一场戏,当时他也说过类似的话。
这个理由,他不知该如何反驳了。如果陈述之只是没有任何道理地觉得不应该,那自己也没有办法破除他的执念。
“我不会逼你。”梁焕的手掌抚过他脸颊,掉下来抓住他一只手,紧紧握着,“但我也不会就此放弃,我再去想别的办法。那两日你既然说了那些话,那你就早晚都是我的,你逃不掉。”
陈述之闭了闭眼,无言以对。
作者有话要说: 陈述之:当年你甩了我,现在我要甩回来=w=
第54章闪回
也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睡得多了,陈述之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每个夜晚无助地躺在床上,想要拥抱些什么,就抱住被子,想要亲吻些什么,就吻自己的手指。
偶尔有力气了,他就开始写字,把在白真县的某两天时间极尽详细地写下来,详细到空气中的味道都不放过。只有两天时间,他写了厚厚的一本。
写完了又怕别人看见,自己也不太敢看,只好又给烧了。
阴云密布的早晨,陈述之早饭一口没吃下,加上昨晚基本没睡着,坐了一会儿车,便开始不停地呕吐。
管事的太监见状,便打算找个大夫带他原地歇着,等好些了再单独回去。这事报给邓直,邓直一听是这人的事,又立刻报给了梁焕。
梁焕索性让所有人停下休整。
他去了陈述之所在的车,掀开帘子进去,只看一眼他的面容便觉得难受,只得偏过头去,问一旁的大夫:“他怎么回事,严重吗?”
大夫答道:“他这些日子睡不好,忧思过甚,早上也没吃饭,一坐车就很容易晕。”
听见“忧思过甚”,梁焕的心猛地一揪。他暂时压下那些情绪,继续问:“用药了么?还能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