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梁焕先是有些错愕,明白过来之后,话音顿时冷了下来:“然后呢?”
“然后……您需要的话,多久都可以。”
“谁要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梁焕别过头去,抽着鼻子小声咕哝,“你的一切我都想要,只一样不行。”
只听烟花炸开的声音就足够了,陈述之没有再说话。他想要,自己给不了,那还是闭嘴吧。
片刻之间,梁焕想了很多事。
从他十岁来到京城以来,一直面对着太多无奈,他通常的选择就是坦然接受,从未想过试图改变。既是因为他不敢,也是因为那些改变并不诱人。什么经济民生,到了他手里就只是一堆数字,很难让他产生触动。
现在摆在他眼前的局面,若说惧怕,自然也是怕的。可如果不去改变……
只是想想都觉得肝肠寸断,失去这个人,就会像十岁那年离开晋州的家来到陌生的京城,那段日子一样痛苦。
但他不再是十岁的自己了,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为了得到想要的而有所作为。
在这种情形下,他没有万全的把握,但他不允许自己连试都不试。
想清楚后,梁焕缓慢地开口,话音像自言自语,却十分坚定:“你不愿意是吧,好,我又不是等不起。你没这个心思,我就给你种出来。你不肯信我,我就让你无可反驳。还有什么?”
“臣不能有这种心思,这不合礼法。”陈述之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那我就让你可以全然不顾什么礼法。”
似是把什么寻常事情随口一说,并没听出有多繁重。陈述之不由得扯了扯嘴角,好大的口气。
梁焕拉过他的手,紧紧握着,恳切道:“好么,行离,你让我试试。”
陈述之被这个问题弄得哭笑不得,“臣说不好有用么?”
“没用。”
这句话之后,陈述之没再反抗,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梁焕一路扶着他送到家门口,走时在门口扑到他怀里抱了一下,这时不会与他目光相对,他便带着些歉疚说:“对不起,是我不知轻重,冒犯你了。”
“没事。”陈述之也不能说什么,他都纡尊降贵跟自己道歉了,有事也得变成没事。
回到路口的马车上,梁焕看见卢隐,沉声道:“告诉所有的护卫,以后朕同这个人在一起时,你们怎样保护朕,便怎样保护他,不许他伤着毫发。”
陈述之的新年没有特别的事要做,原本打算每天睡到中午,这一天却早早被敲门声吵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