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干杯。&rdo;拿着杯子的手轻轻碰了一下放在地上的碗。
&ldo;把琴放下,你走吧。&rdo;
&ldo;公子?&rdo;书童的声音有点迟疑。
&ldo;你走吧。&rdo;沈如玉回头。
就在安详回头的一瞬间,扮演书童的演员被安详的样子给吓住了。脸还是那张温文尔雅的脸,但却感觉又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不止是因为黯淡的脸色,还有他眼睛里的悲愤与绝望,他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刚刚说完那三个字就紧紧闭上了嘴巴,可以看到他的嘴唇还在发抖,似乎一个忍不住就会哭出来。
沈如玉拿过琴,把它放到自己腿上,一双手反复摩挲,一下一下,时快时慢,描绘着琴的线条,他轻轻拨动了其中一根琴弦,然后按住,一滴眼泪滴落在琴弦上,碎裂。他又把琴放在了戴子墨的墓碑前,拿出一瓶油,浇上,点燃,在火光中,看到了他的脸,泪水在脸上肆意滑落,眼睛里是浓的化不开的哀伤,一阵风吹过,在跳动的火焰中,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单薄和消瘦。他闭上眼睛,带着解脱的微笑,&ldo;子墨,虽然迟了,但我还是来了。&rdo;
沈如玉拿着一把剑,在颈间一横,最后的镜头是墓碑上的几点红色。
&ldo;很好!成了!结束了!&rdo;
有人上前帮忙把安详拉起来,安详画完妆的样子有点吓人,整个人透着一种病态。文朗上前,朝着安详的肩膀锤了一拳,&ldo;行啊,小子,我都看哭了,你演技挺不错的嘛!&rdo;
安详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眼睛,声音还有些哽咽,一边哭一边笑,看起来有点滑稽,&ldo;能得到影帝的称赞,我心满意足了。&rdo;
高歌看着回放,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剪片子了,一个片尾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渐渐成形,越看他越坐不住,看见安详过来了,他揉着安详的脑袋,&ldo;早说让你当演员,你不干,你要当演员肯定比你现在要红!&rdo;
安详笑笑,&ldo;可我还是喜欢当导演,演员嘛,演过这一次,尝试尝试也就可以了。&rdo;
高歌听了也没有生气,&ldo;你这孩子,死拗!&rdo;
&ldo;沈如玉,沈公子,殉情这场戏演的不错啊!&rdo;苏子明跑过来跟安详开玩笑。
高歌听了之后照着苏子明的脑袋就是一下子,&ldo;你懂什么?!这叫士为知己者死,古代的人,讲究一个&lso;义&rso;字,可以为了朋友豁出去性命!什么殉情?!今晚剧组请客,大家敞开了肚皮吃,反正是投资商的钱!&rdo;
高歌这一句话,引起了所有人的一阵欢呼,安详走到一旁,点燃一根香烟,看着烟雾相互缠绕,然后上升。安详不喜欢抽烟,但他郁闷的时候总会点上一根,有时候一口也不抽,有时候抽上一两口,大部分时候是看着香烟自己燃尽,他看着升腾的烟雾,渐渐的,心里就平静了。
&ldo;怎么?还没走出来?&rdo;文朗走到他身边坐下。
&ldo;没有。&rdo;安详牵牵嘴角,&ldo;就是刚哭完,心里还没有缓过来。
&ldo;你去卸妆吧,换上自己的衣服,你就会发现你好很多了。
去后面换了衣服,卸了妆。看到镜子当中又恢复了自己那张熟悉的脸,安详才从沈如玉的情绪中走了出来,果然很有用。
看着安详离开的背影,文朗却有些纳闷,安详似乎演技不错,本来还以为是他曾经做过导演的缘故,但如今看来又不太像。他对镜头的感觉也很好,导演是理论派的,放到实践中就不一定可以,可安详从一开始的时候是有些生疏,但后来就渐渐熟悉了,看起来就像是他把以前丢下的技能又重新捡了起来。
晚上的时候,剧组所有的人都喝多了,但不包括文朗,文朗的酒量一向很好,可以称之为千杯不醉,他好不容易从一群醉鬼中摆脱出来,寻找安详的影子,却发现他歪倒在高歌怀里,猛一看,倒像是两父子。
&ldo;安详?高导?&rdo;文朗端着酒杯在他们俩身边坐下,叫了两人一声,可惜,这两个人没有一个搭理他的。
&ldo;小详,听人劝吃饱饭,你小时候好歹也是童星,那都是陈年往事了,谁还记得,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呢?&rdo;
童星?文朗奇怪,他记忆力似乎没有过一个名叫安详的童星。&ldo;童星,是怎么回事?&rdo;文朗又问了一句,可那两个人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发现文朗这个入侵者。
&ldo;舅舅,你就当我有心理阴影吧。&rdo;安详嘟囔道,头枕在高歌鼓起的肚子上,准备睡了。
舅舅?!这下文朗嘴巴张得可以整整塞进去一个鸡蛋,太劲爆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二十四章
拍完戏回来已经整一个月了,安详不敢出门,安详也终于到了出门也需要全副武装的时候了。
《墨玉》上映之后,安详以一个演员的身份红了,毫无意外的红了,高歌的男主角,不红才叫奇怪。终于有一天他在超市买菜的时候,听到一个小姑娘惊喜地叫了一声,&ldo;沈如玉!&rdo;他就知道,以后他出门也要戴帽子之类的东西了。
后来安详有了一个粉丝后援团,大部分都是小姑娘,还建设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基地,是一个论坛,一打开就是一张放大了的沈如玉的剧照,上书四个大字‐‐公子如玉,安详本来很高兴的,但突然想到了顾然家的二公子,脸上不知该做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