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通,拴柱子带人撤退了,路上只留下数十具没穿衣服的尸首。
拴柱子带人在高辛庄据点前后的道路上打鬼子打了个痛快,让这路鬼子连死带伤的过了百。二懵子这边的形式却不容乐观。
二懵子早来到了冉庄,发现这里集结了一个团的正规部队。一打听才知道,这一个团的人马确实在执行护送任务,除了护送一位高级首长,还有一群大城市来的向往革命的大学生。二懵子赶紧把情况说明了一下,话音未落,就听见冉庄周围响起了枪声。不用说,一定是另外几路鬼子到了。
说起来,这另外几路鬼子也遇上了一些袭扰,可是这些袭扰都是无关痛痒的,袭扰鬼子的人决没有像拴柱子那样一路粘着鬼子。主要是那些八路和民兵不知道鬼子去冉庄的目的,都是通讯手段落后惹得祸,他们只是出于本能,不想让从自己眼前过的鬼子好受,放几个冷枪撂倒几个人也就撤退了。因此鬼子的速度很快,也没受什么损失。等二懵子把消息送到的时候,人家已经完成了对冉庄的包围。
来不及多说什么,那一个团的人马立刻投入到激烈的战斗中。平原上打阵地战,八路军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但是为了保护首长和向往革命的青年学生,没有优势也要打!
二懵子真懵了,这场混战来的太突然,他都来不及反应。此时他身边一个兵也没有,刚进了冉庄把消息报告给友军,鬼子就包了个大饺子,他自己稀里糊涂的成了饺子馅!他够倒霉的!他能不懵吗?
冉庄的民众也没有被疏散,此地是新开辟的根据地,也没有可供村民藏身的大型地道,刚开始挖的地道根本不够冉庄两千多乡亲藏身的。听说鬼子来了,大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命,可是冉庄已经被鬼子悄悄的包围了,往哪个方向跑都能遇见杀人不眨眼的鬼子,能逃到哪里?
街道上此时乱成了一锅粥,到处是逃难的百姓。就在这时,空气中传来一阵怪异的吼叫。二懵子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他大吼道:&ldo;乡亲们!快卧倒!&rdo;
都在忙着逃命,到处充斥着嘈杂的人声,二懵子这一嗓子能起多大作用?
二懵子刚喊完,一批炮弹就落在了人群里,一团团黑色的消炎中夹杂着红色的水雾和人体的残骸。哭喊声、求救声、父母子女相互的呼唤声,加上爆豆一样的枪声和此起彼伏的爆炸声,此情此景,那种混乱绝不是二懵子一个人能够平复得了的。二懵子只能眼睁睁看着人们争相逃命、互相践踏,老弱病残被踩在脚下,在剧痛和绝望中殒命。
二懵子拔出快慢机张开机头,他终于明白他应该干什么了,冉庄外围,一个团的八路军已经和鬼子接上了火,他得去参战,留在街道上的他,起不到任何作用。
二懵子站起身朝着最近的一处阵地狂奔,不断有炮弹落在冉庄内部,一座一座的民房被彻底炸毁,无辜的村民不断地倒在血泊之中。
二懵子还没跑到阵地上,就看到一个同样拎着快慢机的八路军干部示意他别往这里来。二懵子透过层层硝烟看到,一辆鬼子的装甲车正慢吞吞地朝冉庄开进,上面的机枪和火炮不停地喷吐金属狂潮,八路军战士和村民接连倒下。装甲车势不可挡的为鬼子步兵趟开了一条血肉筑成的道路。
二懵子躲在废墟之中,开始祈祷奇迹发生。除非发生奇迹,否则,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冉庄了。
以血肉之躯迎击装备精良的鬼子的几次冲锋,同时发动了数次突围,双方在付出一定伤亡的情况下,都没能达到目的。冉庄仍控制在八路军手里,可一整团的人马剩下不到一个营,冉庄的百姓更是伤亡惨重。高级首长和热血青年没有什么损失,继续坚持下去就还有一定意义。问题是,还能坚持多久?
要命的时候,拴柱子带着三营终于出现了。他们是尾随被他们折腾一路的鬼子来到的冉庄外围。拴柱子本以为还能最后再占一下鬼子的便宜,更以为首长早已撤离了冉庄,就连老百姓也都安全疏散了。谁能想到,其他几路鬼子根本就没遇到像样的阻击,基本是毫发无损的抵达了冉庄并在暗中完成了对冉庄的全面包围。
拴柱子肠子都悔青了,他是打鬼子打了个过瘾,怎么就没想到,鬼子如果想打冉庄,必然是多路合围,鬼子最爱用这种贱招了!他当时就应该多派几个腿脚快的战士去给团长和其他友军报信,就算阻挡不住鬼子,也好让救兵快些抵达冉庄协助防守和突围。
他没这么干,他只关注眼巴前这一路鬼子,给他们折腾的够呛,还抢了挺多大皮衣和武器弹药。这有啥用啊?与冉庄百姓的生命财产比起来,几件鬼子的大皮衣算个屁!
拴柱子真恨不能拿脑袋撞墙了,这绝对是他的重大失误。眼下,赶紧想办法弥补错误才是正经。拴柱子立刻派出腿脚快的战士赶往新三团团部、一营、二营驻地以及兄弟团驻地汇报冉庄的情况。他则要带着三营在包围圈外搞一些动静,减轻庄内友军的压力。
&ldo;营长,咱们营虽然装备改观了,可仍是以步兵武器为主,围住冉庄的鬼子,有野炮,有坦克,步兵骑兵全齐,人数是咱的好几倍,就怕咱们这里一搞小动作,鬼子呼啦啦压上来一群,这里不比山里,一马平川的大平原,跑一只兔子十里之外都看的一清二楚,咱没法应付呀。&rdo;邱枫指着围住冉庄的鬼子部队说道,不光是他,任谁都对这场仗不抱任何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