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咳,真他妈气死人!&rdo;
他忽地站起来,甩头走出了茶座。
文子也抹着眼泪跟上了哥哥。她走到站立在街树下的哥哥身边。半晌,他们默默无语地呆立在马路边上。
&ldo;你听着。&rdo;
他用多少缓和的语调头也不回地说道:&ldo;你为什么要找我,我已经明白了,但是眼下我也拿不出合适的对策。我看两千万的事儿还有一点时间,咱们再好好想一想,等明天做出决定也不迟。&rdo;
他吐出白色的雾气,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ldo;还有,杀人之类的事万万想不得。听明白没有?&rdo;
文子像小孩子似的点点头。
&ldo;刚才我在气头上说过叫你自杀……你千万不要当真,这种想法可万万使不得。明白不?&rdo;
她再次点了一下头。
&ldo;你设法让我见一下他的面。男人之间对话,兴许还能有什么共同的语言。&rdo;
&ldo;我尽量创造一个机会。&rdo;
&ldo;尽量探出他的住处或是联系电话。&rdo;
&ldo;我试试吧。&rdo;
&ldo;明天你在家里等我的电话。不管去哪儿随时跟我取得联系,一定让我找到你。&rdo;
兄妹俩分手了。
文子对哥哥的失望感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强大的信赖感。这种信赖感,她在丈夫那里是从来没有感觉过的。
她自然而然地比较了一下哥哥和丈夫。
这是从性质上根本不同的两个男人。对哥哥,她可以说出一切,可对丈夫却做不到;哥哥可以宽恕她的一切,可丈夫却做不到;与哥哥是骨肉关系,因此,永远是哥哥,可与丈夫却是人为的关系,只有在共同生活的时候是丈夫,否则是毫无相干的他人。
脚下的雪咯吱咯吱地发出凄凉的声音。文子走到公用电话亭给丈夫挂了电话:&ldo;我现在有点事在街里呢,你不用往家里派车。六点半我直接到r大厦地下茶座等你。&rdo;
撂下电话,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是差五分四点。
来到街里,文子漫无目的地走在商街上。商街到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气氛。人们在欢欢喜喜、忙忙碌碌地采购年货。围巾被风刮掉了,她随手捡起来塞进手提包里。
雪花又飘起来了。文子来到地下商场,在一个商品柜台前停下了脚步。那是男性用品专卖柜台,柜台上陈列着烟嘴、烟盒、钱包、水果刀、钢笔等物品。她的视线固定在水果刀上。有三四把精巧的水果刀摆放在那里。要不要买它一把,兴许有用处。
她犹豫片刻之后便走过柜台,到阶梯口打开手提包取出墨镜再返回到柜台边。
柜台里站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人。
&ldo;欢迎光临。&rdo;
年轻人嚼着泡泡糖站起身向文子打了个招呼。文子抬头一看又是一个大高个子的美男子,心里不禁产生了厌恶感。
自从接触过毛世之后,凡是碰上高个子美男子,文子从心底里厌恶不已。看到文子在柜台前看这看那,年轻人便靠过来问道:&ldo;夫人是不是想给先生送礼物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