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片和铲子碰撞在一块儿,闹出叮叮哐哐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再度安静下来,可没一会儿,又响起一串脚步声。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没注意到来人走动的力度和频率,明显不同于刚才。
脚步声停在病床前,一时没了动静。
许星宁吸了吸鼻子,以为是阿姨折返回来,没敢惊扰她。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瓮声瓮气地问:“还有什么事吗?”
“出院单签好了。”
男声一如既往的沉敛,叫人辨不出情绪。
许星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倏地抬起头,结果不偏不倚,恰好撞进了沈从宴眼里。
四目相对的瞬间,沈从宴明显怔了怔。
即使许星宁很快赌气般别开了脸,可她泛红的眼眶依旧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沈从宴皱了皱眉,问:“怎么了?”
许星宁的语气硬邦邦的:“要你管,你走就走,还回来干嘛。”
话说得硬气,却被言语间流露的鼻音出卖了真实想法。
沈从宴当即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个反应。
看着她像被家长忘在幼稚园的小朋友似的,一副气鼓鼓的模样,他不由感到好笑,挑眉反问:“谁说我要走?”
他拎起手上那张纸,在她眼前晃了晃,再度提醒:“你的出院单。”
许星宁方才情绪上头,压根儿没在意他进门时说的什么,听到这话,悄悄用余光瞄了眼。
出院通知单上,赫然盖上了鲜红的印章。
她倏地仰起头:“我今天可以出院了?”
沈从宴点点头,不过提出了附加条件:“药连着吃三天,饮食要清淡规律。”
最后几个字他咬得重,特意强调了一下。
许星宁能屈能伸,顾不上自己原本在生气,下一秒便乖巧点头:“好的,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沈从宴当没听出她古怪的语气,顿了顿,说:“跟我回碧玺湾换套衣服。”
许星宁低头看了眼身上的病号服,不假思索地拒绝:“我让吴妈收了一套,赵哥给我拿去了。”
沈从宴下意识想说他不用来了,开口前又兀地记起什么,他耐着性子补充:“出院可以,但这两天要待在我的视线范围里。”
?
许星宁脸上的假笑消失不见,她据理力争:“我提前出院是为了工作,跟你待一起——”
岂不是失去了提前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