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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金豆子？&rdo;女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起来，&ldo;进来说！&rdo;门顶上的一个木扣被一根长绳拉动，木扣脱开，门吱呀一声自己开了，银圈欠着身走进了漆黑一团的屋子。

一脸贼相的巧妹子蹑手蹑足走了过来，在门边趴下，偷看了起来。

屋内，银圈划火柴点亮了油灯。火光照出了一个坐在一只牛皮马鞍上的女人，那马鞍底下装着四个木轮子，显然这是一辆能行走的车。不用说，女人是个双脚不能走路的人。这女人有一张很漂亮的脸，唇上印过唇红纸，细细的眉毛入了鬓，一绺特意披挂在右额上的头发遮着一块大疤。她是老板娘桂花。

桂花坐在马鞍车里道：&ldo;这金爷长得啥样？&rdo;

银圈道：&ldo;个不高，黑圆脸，对了，长着一双专迷女人的眼睛！&rdo;

&ldo;没看错？&rdo;桂花惊声。

&ldo;银圈从不走眼！&rdo;

&ldo;他身边，是不是还带着一只猴？&rdo;

&ldo;对，&rdo;银圈道，&ldo;带着一只猴！那猴穿着的衣裤，跟主子一模一样！&rdo;

桂花的脸上露出了笑容：&ldo;他来了！&rdo;

&ldo;他来了？&rdo;银圈眼珠一怔，&ldo;老板娘认得此人？&rdo;

&ldo;他就是金袋子！&rdo;桂花说罢，抓起两个木撑，将马鞍车往门外撑去。

门外，巧妹子见马鞍车出来，飞快地往来路跑去。

院子的芦棚下，金袋子还泡在瓦缸里，架着脚搓着脚趾里的泥垢。巧妹子从廊内奔来，叽叽叫着，跳到衣裤上，紧紧抱住了那只布口袋。

&ldo;果然是她！&rdo;金袋子笑了，对巧妹子道，&ldo;不用怕，她不会要金爷的布袋子！&rdo;说罢，嘴里哼起了他自编的小曲：

楞个里格，楞个里格，

那县老爷开堂动五刑，

打断了干腿挑断了筋，

大奶也打成了两张饼！

马鞍车从廊内驶了出来，停住。&ldo;谁的大奶打成了饼？&rdo;坐在车上的桂花道。

金袋子的小曲打住了，隔着雨帘朝桂花看去，脸色慢慢变了，从缸里站了起来，浑身淋着水，怔怔地看着坐在马鞍车里的旧日相好。坐在车上的桂花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昔日情人。

桂花道：&ldo;我在问你呐！&rdo;

金袋子道：&ldo;问……问我什么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