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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索望驿的身子一震：&ldo;片爷？&rdo;

&ldo;那是从前的叫法，现在我叫跳跳爷！&rdo;

索望驿站了起来，猛地回身，手中的铁钎已经抵在了来人的咽喉间。&ldo;说！为什么找我！&rdo;他沉声道。

站在门边的跳跳爷丝毫没有吃惊，一双带酒的眼睛看着索望驿：&ldo;你出手还是这么凶狠！&rdo;

&ldo;你如果出手，比我凶狠十倍！&rdo;

&ldo;那是我从前给人行刑的时候。&rdo;

&ldo;你现在来找我，不也是来给我行刑的么！&rdo;

跳跳爷笑起来，一把推开铁钎：&ldo;如果我真要对你行刑，你这会儿还能和我说话么？&rdo;

小酒馆里只有索望驿和跳跳爷两个吃客，桌上一壶酒两个菜。

索望驿道：&ldo;说吧，为什么找我？&rdo;跳跳爷喝干盅里的酒，从腰间解下两样东西，轻轻放到桌上。放下的是一面小叫锣和一支小唢呐。

&ldo;什么意思？&rdo;索望驿看了看桌上的东西，抬起脸问。

跳跳爷道：&ldo;这是一面小叫锣，也称狗叫锣，这是一把小唢呐，也称吹不死。这两样东西，出殡人家要用上它，迎亲人家也要用上它。能给死人和活人一同用着的东西，世上不多。&rdo;

索望驿道：&ldo;你是想告诉我，你片爷如今改了行，既替死人在办事，也替活人在办事？&rdo;

跳跳爷道：&ldo;片爷这辈子办的事，哪件不是既为了死人，也为了活人？&rdo;

索望驿道：&ldo;没错，你是大清国下刀最狠的刽子手，刑部差下凌迟犯人的活，十有八九是你操的刀，你的这个行当，自然是既在替死人送行，也是在替活人办差。如今，你莫非还在干着这个行当？&rdo;

跳跳爷道：&ldo;自从大清亡了，我就没有再使刀割过人肉。我把这两样东西让你过目，意思就是告诉你，我改行当戏班的吹打手了。&rdo;

索望驿道：&ldo;戏班的吹打手，替活人干活还说得通，怎么是在替死人干活呢？&rdo;

跳跳爷道：&ldo;戏里演着的，不都是死人的事儿么？&rdo;

索望驿道：&ldo;你大可不必绕这么个弯子，说吧，找我什么事？&rdo;

跳跳爷道：&ldo;索大人，你在马神庙里跟曲宝蟠王爷说的那档子事，可是当真？&rdo;索望驿一怔：&ldo;你怎么知道马神庙的事？&rdo;跳跳爷道：&ldo;那天晚上，你和曲王爷坐在马神庙里说故事，我就在二位大人的身边。&rdo;索望驿怒上脸来：&ldo;放肆！本大人的眼睛还在，你要是在庙里，我岂能视而不见？&rdo;

跳跳爷道：&ldo;索大人可能还不知道，那马神庙，是我跳跳爷和我的相好过夜的地方。&rdo;索望驿想起，那天在马神庙的供台上，那马神移开了，一脸诡媚的鬼手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头木马，缠着线的十个手指上是十个通红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