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见过,先生。当我路过努美阿的时候,他会见过我。&rdo;
&ldo;他怎样了?&rdo;
&ldo;不可一世。他使南太平洋舰队里人人自危。我可以这么说,当我到达他的办公室时,他正在为了某件事情大叫大喊。在场的人都缩作一团。可是转眼间他对我说话的时候却变得像牧师一样和颜悦色了。他对&lso;诺思安普敦号&rso;很表同情。&rdo;帕格迟疑了一会儿之后说,&ldo;他说我至少狠狠揍了那些杂种。&rdo;
&ldo;华伦的妻子怎样了?&rdo;
&ldo;我刚才看到她。&rdo;帕格的喉咙变粗了。&ldo;她过得不错。她在为军政府工作。&rdo;
&ldo;你那个潜艇上的儿子的妻子呢?她离开了欧洲没有?&rdo;
&ldo;我盼望到家后会听到她的消息,先生。&rdo;
&ldo;华伦是个杰出的战斗员。&rdo;斯普鲁恩斯伸出手来和他握别。&ldo;我永远忘不了他。&rdo;
维克多-亨利迸出了一句&ldo;谢谢你,将军&rdo;,转身便走。离飞机起飞的时间不到一个小时了。他把汽车交还车库办公室,并雇了一辆出租汽车到海军空运处的机场。在那里,他在棚屋内报摊上买了一份《檀香山广告》报,他已经好几个月没看报了。横幅醒目大标题报道了盟军在摩洛哥突破、隆美尔落荒而逃、德军在斯大林格勒陷入重围等。这些新闻他在太平洋舰队司令部里的打字电报的贴报栏上已看到过,只是措辞没这么火热。版面下端一条较小的标题却使他当头挨了一棒:埃里斯特-塔茨伯利在阿拉曼牺牲!
第四十九章
埃里斯特-塔茨伯利的六十高龄、一头白发的女秘书站在门口探进头来。&ldo;有一位叫莱斯里-斯鲁特先生来了,帕米拉。&rdo;
在倍尔美尔大街上陈旧的小小办公室里,帕米拉坐在她父亲的转椅上哭泣。冷风摇撼着松动的窗扇子,十二月的阴沉天气,中午时窗子上也是一片紫光。她裹在一件羊皮外套里面,一条羊毛披巾把头和耳朵都扎得紧紧的,还是觉得寒气逼人。房间里的古老煤油取暖器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可以说只能闻到点热气味,仅此而已。
斯鲁特走了进来,帕米拉两手擦着眼睛,赶忙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件俄国的皮里子大衣和一顶棕色大皮帽。他一向是个瘦个子,现在一套细条子衣服像是挂在身上,还露出褶绉来,两眼通红,眼眶发黑。
&ldo;你好,莱斯里。&rdo;
&ldo;帕姆,听到你父亲的不幸消息我很难过。&rdo;
&ldo;我不是在哭父亲的死,我已经忍受过来了。什么风把你吹到伦敦来了?你在伯尔尼工作这样快就结束了吗?要喝点威士忌暖和一下吗?&rdo;
&ldo;天啊,成得靠它救命。&rdo;
她指着桌上的一份打字稿说:&ldo;这是他写的最后一篇文章,他没来得及写完。《观察家》要它。我正在给它收尾。我想大概就是它把我的眼泪引出来的。&rdo;
&ldo;什么文章?新闻电讯稿吗?&rdo;
&ldo;唔,不是,那不成了古董了吗?这是一篇战地随笔。他定的题目是《基德尼山脊的日落》。&rdo;帕米拉递给他半杯纯威士忌,向他举起了另一个杯子。&ldo;请吧。当时的情形是,他正在口授这篇东西,蒙哥马利的新闻官来电话要他立即就去会见。&rdo;
帕米拉憔悴忧伤的面容、肿胀的眼睛、蓬乱的头发、疲弱的声音,这些都可以归因于她的哀伤,斯鲁特心里这样想,可是现在她似乎油尽灯灭了。往日的帕米拉即使是在她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她曾经有过情绪非常沮丧的日子‐‐也不曾丧失掉其顽强不屈的锋芒、不露声色的外表下面的一种令人倾心的英俊气概。如今斯鲁特看到的则是一个年过三十、抑郁忧伤的妇人。
&ldo;你相信预感吗?&rdo;威士忌使她的声音沙哑。
&ldo;我说不上来。你怎么啦?&rdo;
&ldo;韬基有过一个预感。我知道,我本来也可以乘那辆吉普车去的。连蒙哥马利的新闻官都给我开了绿灯,这对一个妇女是特别的破例。韬基突然像骡子一样蛮不讲理,把我撵开。他干脆大发脾气,弄得我也火气上来了。我们是在火头上分手的。这样我才活了下来,坐在这里跟你一起喝酒。&rdo;她伤心地举起杯子,一饮而尽。&ldo;莱斯里,我是彻底不信神鬼的,只相信看得到、听得见和摸得着的桩桩件件。可是,他却知道了。你别问我什么道理,触到地雷是一件意外的不幸,这我知道,可他预感到了。那篇基德尼山脊的文章就是临终绝笔之类的东西。&rdo;
&ldo;你还记得拜伦-亨利吗?&rdo;斯特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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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227节战争中最重要的新闻字数: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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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不,当然记得。&rdo;
&ldo;上星期我在里斯本遇见了他。我担心还会有更坏的消息。&lso;诺思安普敦号&rso;沉没了。&rdo;斯鲁特本来含有幸灾乐祸的醋意,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他自己对这一点也感到有愧于心。并不是他对帕米拉有什么过不去,也不是对维克多-亨利怎么样,但在他们两人的罗曼司中,他曾扮演过不堪一击的情敌,这种不好过的滋味一直留在他心头。但她听了也没有动感情的样子。&ldo;帕姆,你在这里各方面都有熟人,是吗?你能不能打听一下亨利上校是否还活着,再给拜伦发个电报?拜伦在里斯本所能得到的消息,只是听那里的一些海军人员说,那条军舰在海战中被击沉了。&rdo;&ldo;干吗不去找你们的海军武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