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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第1页）

他的语调轻松愉快，但当他伸手把雪茄从口里取出时，拜伦看见他的手在颤抖。这次巡逻旗开得胜，但从他的神色看来，卡塔尔-埃斯特远没感到满足；绷紧的笑容，射出寒光的双眼。三十七天来，这种渴望一战的心情越来越急迫。鱼雷的失灵更使他心急难熬。直到一刻钟以前。他还怕第一次巡逻会吃个鸭蛋。现在可不怕了。

他们绕过了船尾，驶过了竖出水面的巨大的黄铜螺旋桨时，一个乱腾腾的景象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运输舰正在这一边吐出它载运的兵员。在有篷的汽艇里，在敞篷的登陆艇和摩托快艇上，在宽阔的灰色木筏上都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数以千计的日本兵。还有好几百个日本兵在甲板上挤来挤去，纷纷沿着吊货网和绳梯逃下来。&ldo;像热盘子上的蚂蚁争相逃命一样。&rdo;埃斯特愉快地说。浮动在海面上的穿上木棉救生衣的士兵形成灰色一片。

&ldo;老天爷，&rdo;贝特曼说，&ldo;这条船装了多少人？&rdo;

埃斯待通过双眼望远镜凝视着远方的两艘货轮，心不在焉地答道：&ldo;这些日本佬就和牲口一样被塞到船上。那两条货轮离我们多远，彼特？&rdo;

贝特曼透过湿淋淋的照准仪看去。他的回答被一阵迸发的机枪扫射掩没了。一艘挤满士兵的有篷的汽艇里喷出硝烟和火焰。

&ldo;真他妈的，&rdo;埃斯特笑着说，&ldo;它想在我们身上打个洞！它还真办得到呢。&rdo;他合起双掌凑在嘴边大声喊道，&ldo;二号炮，击沉它！&rdo;

那门四十毫米炮马上开火。汽艇上的日本兵开始跃入水中。船身的碎片向四面飞散，但它的机枪继续射击了几秒钟。接着那条寂然无声、浓烟滚滚的小船就沉没了。许多身穿绿军服和救生衣的无生气的尸体在附近漂浮。

埃斯特转身对着贝特曼：&ldo;现在距离是多少？&rdo;

&ldo;七千，艇长。&rdo;

&ldo;好。我们绕过去，命令炮组装上炮弹，还得给这条运输舰拍几张照片。&rdo;埃斯特看一下手表，又看一下太阳。&ldo;我们在黄昏前赶上那两只猴子，这不困难。现在让我们打沉这些小船和木筏，把漂浮在海面上的家伙全送回他们可尊敬的老祖宗那里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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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52节这简直是屠杀字数:26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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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其说拜伦感到惊奇，不如说他感到厌恶，但副舰长的行动确实使他感到意外。当埃斯特正要把驾驶台上的话筒举到嘴边时，贝特曼用手强有力地按住埃斯特的前臂。&ldo;艇长，别这样。&rdo;说话的声音很低。站在埃斯特肘边的拜伦几乎听不清他说的话。

&ldo;为什么？&rdo;埃斯特同样低声地问。

&ldo;这简直是屠杀。&rdo;

&ldo;我们来这儿干什么的？他们是战斗人员。如果他们获救，一个星期后他们会在新几内亚打我们的人。&rdo;

&ldo;这和射杀俘虏一样。&rdo;

&ldo;得啦，彼特。巴丹岛上的我们的人又怎么样了？那些至今还在&lso;亚利桑那号&rso;里边的人又怎么样了？&rdo;埃斯特摆脱了贝特曼的手。他的声音在甲板上回响：&ldo;炮手们注意。所有这些船只、汽艇、木筏都是合法的战争目标，水里的人也是。如果我们不杀死他们，他们会活下来杀美国人。自由射击！&rdo;

瞬息间&ldo;海鳗号&rdo;上每一支炮管都喷出黄色的火焰和白色的硝烟。

&ldo;慢速前进，&rdo;埃斯特通过话筒向下面喊道，&ldo;炮组装满炮弹。&rdo;他转向拜伦。&ldo;把军需官唤来，让我们在那只小驱逐舰没沉没之前给它拍几张照，还有这个大家伙也拍几张。&rdo;

&ldo;是，是，先生。&rdo;拜伦用电话把命令传达下去。

日本人疯狂地从小船和木筏上跳到水里。四英寸口径的大炮对那些小船逐只瞄准击沉。在这种短距离射击下，一条条小船都被打得粉碎。不多久。木筏和汽艇上都空无一人。士兵全都落入水中，其中一些正在脱掉救生衣，以便潜入深水。机枪子弹在水面上溅起一行行白色浪花。拜伦看见一颗颗头颅像坠地的西瓜一样迸裂，血浆涌出。

&ldo;艇长，&rdo;贝特曼说，&ldo;我要下去。&rdo;

&ldo;好吧，彼特。&rdo;埃斯特又在燃点一支雪茄，&ldo;去吧。&rdo;

运输舰翘起尾巴沉入水中时，数不清的死掉的日本人在&ldo;海鳗号&rdo;周围血红的海面上漂浮。还有几个在游来游去，像被鲨鱼追逐的海豚一样。

&ldo;好吧，我想这就可以了，&rdo;卡塔尔-埃斯特说，&ldo;时间过得快，拜伦。我们还是去赶那些货轮吧。解除炮手的值勤任务。执行巡航轮值。全速前进。&rdo;

在远距离尾随的&ldo;海鳗号&rdo;赶上那些货轮并潜入水中时，太阳已经西斜。这些没有护航的船只只能以十一海里的时速前进。贝特曼海军上尉回到潜望镜前，心情愉快，动作精确，好像早上发生的事情对他没什么影响似的。但在船员中，这些事情发生了影响，在整天跟踪追击的航程上，每当拜伦出现在一群水手面前时，他总是遇到沉默和奇怪的眼色，好像他打断了不该让一个军官听到的谈话。他们都是新近调在一起工作的。对这次取得的胜利理应欢欣鼓舞。然而他们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