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嫣然道:&ldo;披了面具的你,和现在的你很不同,如今我能感觉到在我眼前的你,是一个真实的你。&rdo;她从溪边袅袅站起,拾起被当成坐垫的衣服,轻拍了拍递给容凌,笑得眉眼弯弯:&ldo;容凌公子,我相信你的才华总有一日会被世人认可。其实你跟我阿弟都很像。&rdo;她忽然想起什么,道:&ldo;昌平侯说过阿弟是一个&lso;有龙不鸣,一鸣而冲天;有鹰不旋,一旋而俯地&rso;的人,你一定也是。&rdo;
柴嫣然转身迈着轻盈的脚步慢慢从离去,投身到斑驳的树荫下渐渐地看不到了。
容凌脸色的表情时而愉悦,时而欣喜,时而空虚,时而寂寞,看着柴嫣然背影的眼珠子恨不得就此沾上去,让躲在暗处的柴子然看到就想把它挖出来扔到水里泡个三日三夜。
容凌的心上人走了,三更半夜也没有那个独特的兴致独自赏月看溪流,偷偷瞥了眼毫不起眼的乱石堆,无奈地笑了笑,抬步就走。
待两人离开后,柴子然才冒出半个脑袋,东探探西看看,见真没人影了才到刚才两人赏月看溪流的地方。
流水淙淙发出清脆的响声,头顶的清月散发出清幽的银光,柴子然恶狠狠地盯着容凌远去的背影,心里愤恨不已:&ldo;好小子,孤男寡女居然带我阿姐来赏月,还说不喜欢她,哼哼哼哼!&rdo;
口是心非的虚伪小人!
咔嚓咔嚓的脆响从柴子然身后传来,他因刚才偷听了一对年轻男女的话,怕被人当场抓住,心里有些虚,犹豫了一刻钟才敢转身,见到来人是墨九君,松了一口气。
墨九君道:&ldo;容凌……&rdo;想了想:&ldo;其实也不错。&rdo;
&ldo;哼哼!&rdo;柴子然虽然偷看自己阿姐是个不太好的行为,可作为阿弟对阿姐的关心,细节不该注意太过。但墨九君这厮跟踪自己就不太好了吧,偏偏来人还当这是一件正常事。本着纠正某人不良习惯的想法,柴子然气愤地坐到溪边,身后是小溪流水,身下是容凌衣衫刚垫过的地方,干净!
柴子然哼道:&ldo;女孩子家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岂能随便。再且若是容凌品性端正,家世差点儿也没什么,偏偏这厮是个混账小人,我阿姐岂能跟这样的人厮混在一起。&rdo;眼角刮向墨九君:&ldo;九君公子认为如何?&rdo;
&ldo;嗯!&rdo;墨九君点头,其实他不过是看容凌心里眼里都是柴嫣然,才多开了一句口,倒是没有领会柴子然话里的意思。
柴子然蹙眉:&ldo;九君公子觉得品德跟财富,两者谁好。&rdo;
墨九君道:&ldo;嫁人自然是选品德佳的。财富可以赚取,品德却是终身伴随一个人,有道是&lso;江山易改本性难移&rso;。而女子最怕嫁错郎,寻一有品德之郎君,日后才能共白首,齐举眉。&rdo;
柴子然眉头舒展开来:&ldo;原来九君公子赞同我的话。&rdo;喜道:&ldo;如此,你定是也知道自己犯了哪些错误了。&rdo;
墨九君懵了一懵,他们刚才谈论的是柴嫣然与容凌,为何柴子然话里的意思说到了他的问题,不禁问道:&ldo;我如何了?&rdo;
柴子然眉头一拧,不悦道:&ldo;九君公子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对吗?&rdo;
墨九君点头。
柴子然痛心疾首道:&ldo;那你为何要跟踪我?&rdo;
墨九君顿了一顿,想了一想,不禁哑然失笑:&ldo;我没有跟踪。&rdo;见柴子然极其不屑,继续道:&ldo;我是……&rdo;又顿了一顿,把&lso;路过&rso;二字吞到肚子,挑衅道:&ldo;我是踪跟。&rdo;
&ldo;……&rdo;柴子然知晓墨九君乃是一个记仇的狠辣的人物,可没想到对方记仇狠辣到如此变态的境界,&lso;远航&rso;成了&lso;航远&rso;,他的&lso;跟踪&rso;成了&lso;踪跟&rso;。暗恨道:&ldo;你心记那么多东西,你的脑子不会痛吗?&rdo;
墨九君装作没听到柴子然话里讽刺他&lso;心眼小&rso;和&lso;脑有疾&rso;,嘴巴咧开一个小小的弧度:&ldo;九十九。&rdo;
&ldo;……&rdo;柴子然知晓他武不是墨九君的对手,轻手轻脚地往身旁挪了一小步,呵呵道:&ldo;今晚月光不错啊!呵呵呵呵,但如此文雅之地不适合我这样的败家子,我先走了。&rdo;
&ldo;站住。&rdo;墨九君大手拦截了欲跑路的柴子然,把他往怀里带了一带,笑道:&ldo;你怕了。&rdo;
柴子然的脚哆嗦了下,心里暗骂墨九君,嘴硬道:&ldo;不怕。&rdo;为了配合他的嘴硬,特意垫了垫脚尖,让自己的眸光与墨九君的眸光持平,冷哼了一声。
矮了半截就是矮了半截,墨九君的手往柴子然肩头轻轻一按,他人便被迫屈膝,虽仰头挺胸也改变不了自己的气场。墨九君笑道:&ldo;刚容凌与嫣然在作甚?&rdo;
&ldo;在……&rdo;幽会的幽字还未出口,让柴子然紧紧地把字闭紧在嘴巴里,警惕地瞪着墨九君,因他的手还在自己肩头按着,柴子然迫于强悍的武力,不得不仰头看他:&ldo;你问这作甚?&rdo;
柴嫣然与人幽会一事,柴子然保证绝对要烂死在他肚子里。
墨九君也不甚在意柴子然的紧张与小题大做,淡淡地问:&ldo;你说你我在作甚?&rdo;
柴子然一个激灵,抬头看看天,一片漆黑静谧,无边无际的夜空还挂了一个大大的明亮圆盘,圆盘里听说住着嫦娥和小兔子;低头看见两片青青翠翠的小叶子,是被风吹下的,惨惨戚戚的飘到他脚边;两人不远处正好是一条流得快活似神仙的小溪流,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好像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