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梁世杰陪着夫人蔡氏,来到庭院内。
“来人,将箱子全都打开!”梁世杰一声吩咐,便有十个军校,将那太平车上的箱子,一一打开,露出各种金珠财宝,古玩字画,当真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
梁世杰指着其中一口箱子,笑道:“夫人请看,这些可都是花费不菲,收购来的十万贯金珠财宝!”
蔡夫人来到那太平车前,随手拿起一串金珠,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梁世杰故作镇定,道:“礼物都已完备,今日便可起身。只是有一件事,在此踌躇未决?”
蔡氏闻言,便不再点验,只是问道:“何事?”
梁世杰笑道:“不如到堂上叙话。”
蔡氏又扫了一眼那散发着珠光宝气的数口箱子,移动脚步,进到厅内坐了。
梁世杰紧随其后,吩咐军校献上香茗,这才说道:“夫人有所不知,我心中踟蹰之事,便是这十万贯金珠财宝,要明着送给泰山,还是暗着送给泰山?”
蔡氏疑惑问道:“什么明着暗着的,相公究竟是何意思?”
梁世杰回道:“明着送,便是将每辆车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再使些军健跟着,一路敲锣打鼓,送抵东京。”
“这暗着去,便不打旗号,派些寻常车夫,只是这般静悄悄出城,送到泰山府上!”梁世杰笑道。
蔡氏立即说道:“这等小事,还用恁地踟蹰,自然要风风光光将这些金珠财宝,送去我爹府中。”
蔡氏话音刚落,梁世杰七上八下的心,便定了下来,欣喜道:“夫人说的是,若是暗着送,咱们夫妻对泰山的一片孝心,便无人知晓。若是那些不知内情者,指不定在背后会说些什么腌臜言语。”
其实梁世杰心中早有定议,这趟生辰纲,务必要大张旗鼓地送,这样才能引得沿途匪盗来抢。
方才他见蔡氏有心要继续查验那十车金珠宝贝,怕露了其中有假,便急忙用话将她引到厅内。
梁世杰当下再不迟疑,立即对左右军校,道:“将那箱子,立即封装,打上贴条,再取十面黄旗,上写‘献贺太师生辰纲’!”
这军校得了梁世杰的吩咐,急忙下去准备。
只是盏茶功夫,便将十辆太平车封装好了。
蔡氏见了,也是满脸欣喜,低声对梁世杰道:“今夜,换我来侍奉相公!”
梁世杰更是心情愉悦,点了点头,而后责令一个平日里颇为不顺眼李虞候领队,命其点选了十数个军校,拿着写给蔡太师的札付书呈,即刻出发。
这队十数人组成的车队,出了府衙,便敲锣打鼓,离了大名府,往东京汴梁城行去。
这“生辰纲”一事,在城中迅速传播开来,以至于车队刚刚出城,此事便已是人尽皆知。
却说从这大名府,去往东京汴梁城,又无水路,都是旱路。且还经过紫金山、伞盖山、黄泥冈、白沙坞、野云渡、赤松林等强人出没之处。
随着蔡京等人的横征暴敛,以至于天下出现动荡,各地盗贼蜂拥而起,地方不宁,隐有乱世之兆。
未等那押送生辰纲的车队,离开大名府多远,这消息已经传播在河北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