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正是呢。你过去问一问嘉君,便是都是清楚了。&rdo;璧君看着敏君的神色,眼神望婉君身上转了一圈,看着她神情很是难看,便皱了皱眉头,却也没什么法子,只站起身来与孟氏福了福身,笑道:&ldo;没得磨叽了这么些时辰,倒是耽误婶娘做事儿,侄女儿也没什么大事了,眼下时辰也是不早,竟还是早些回去的好。&rdo;
&ldo;这样也好。横竖明儿也要过去的,到时候你们姐妹再说说话。&rdo;孟氏点了点头,又是说了两三句闲话,就是令敏君繁君两人起身送一送:&ldo;替我好生送你们堂姐一趟。&rdo;
敏君繁君自是应承,笑着起身送璧君婉君两人上了车马,眼瞅着那车子消失在眼前,方转回到孟氏的屋子里。不过,回去后三人散散说了些话,也没说出什么子午寅丑来,就是散了去。第二日到了徐家大宅,三人与朱氏磕头请安之后,再与秦氏等人说了话,倒是隐隐有些猜测‐‐那个知府人家的公子好似的确有些不大妥当,据说身体颇为虚弱。
对于这件事,秦氏是不以为然的,她自觉与婉君选的人家是极好的了:&ldo;前番事儿才闹出来,这会子能有这么个人家已是万幸。说得难听些,若不是那家公子并不是那等结实身子,这会子还轮得到她?这会子倒是闹起来了,也不瞧瞧外头自己的名声是个什么样的&rdo;说到底,秦氏对于婉君先前的那些事仍旧有些咬牙切齿的。
此时说道起来,并没有什么好脸色。这些话,自然不是敏君繁君该听的,两人早早就是到嘉君那里说话了,只一个孟氏在边上,听了一番后,又是劝道:&ldo;我也觉得那户人家好,但咱们做长辈的说得再好,若是这姑娘实在看不上眼,我们又能如何?虽然有话说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可是那也要瞧着是什么人,婉君这样的,着实让人心惊,若是一个不妥当,会闹到什么地步,实是说不准呀。嫂子可要好生想一想,若是再如先前一番闹出大事来……&rdo;
这话一说,秦氏也有些摸不准了。她思量半晌,只得应了:&ldo;罢罢罢,弟妹你说的也是,先前我也想过的,只是想着这婚事着实难得,方压住了那些念想。既是她在你们那里闹了,说不得日后会如何,竟还是退了婚事来得好,免得到时候再闹出什么人命大案来。那贱骨头的小命不足什么,可这家风名声却是紧要的很。&rdo;
对此,孟氏也就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待得敏君繁君回来后,便与她们一并起身回去了。而后不出三日,婉君的婚事又是退了。
对这个,自然流言不少,只不过敏君繁君两人都是在家做事儿,这些也落不到她们的耳中。还是后头朱欣过来说话的时候,略略提了提这件事:&ldo;着实什么话都有,说的十分不妥当。我听了那些婆子几句话,真真是……&rdo;
&ldo;再不好,我们也是无法的。&rdo;敏君说及这些,脸上的神色不好看,但心底却没多少想法,只神色淡淡着道:&ldo;先前我们都是说了的,只不过她自己不听。她那样的性子,说不得到时候怎么闹腾,也只得依了她的话。&rdo;
第三十九章妥当下
&ldo;这确也是。&rdo;朱欣低头应了一声,脸上微微露出几分浅浅的粉红:&ldo;我过来,还有一件事儿,却要与你说。&rdo;
&ldo;什么事?&rdo;敏君听得略略一怔,抬头见着朱欣眉眼含羞,霞飞双颊的模样,心里头一转,便是明白过来,当下笑道:&ldo;哦,我也明白了,看来咱们两个日后说不得就是要做妯娌了呢。&rdo;
&ldo;呸,你倒是不害臊,大大咧咧的说出来,我还……&rdo;朱欣脸上的红晕越发得浓了,只偏过头吐出半句话,就没有再说下去了。虽则如此,但她着实也有几分害臊的。
敏君笑了笑,只挑眉道:&ldo;害臊什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是愁着自己这么过了门,连着一个嫂子都还没有,没得被人笑话自己巴巴地上门去。今儿可好,这嫂子就是有了。&rdo;说到这里,她稍稍顿了顿,又悄声问道:&ldo;定了什么日子?&rdo;
朱欣闻言握拳敲了她肩膀一下,才是低声说了个日子。却是比敏君更早一个月的,屈指一算,竟也没多少日子了。由此,她便讶然道:&ldo;这么急?那些东西可都繁杂着呢。郡主那里可有准备?&rdo;
&ldo;早年便是备好了的。说着算命地照着八字推算的,这几个月也就那一日最好,便只得定在那一天的。再加上,苏家也催着急,家里正是人人忙乱呢。&rdo;朱欣说着说着,那一份羞涩便渐渐换为怅然来:&ldo;说来,我在家里的日子,竟也就是这么一丁点儿了。&rdo;
&ldo;没得念叨这个做什么?只多与郡主相处,好生过日子,便是日后出了门,难道就不回娘家的不成?还不是那么一回事的。&rdo;敏君笑着劝了两句,两人凑在一起一番说谈,朱欣脸上的神色便松快了许多。待得再过了小半个时辰,她着实该回去了,方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
敏君将她送到门外,见着她坐车离去,才是回屋子里重头坐下来。一侧的青雁见着,忙是与她重头倒了一盏茶,又将屋子里收缀一番,方笑着道:&ldo;姑娘,厨下的汤羹想来也正是熬好了的,可是要用一点子?&rdo;
&ldo;嗯。&rdo;敏君有些懒懒的应了一声,靠坐在那里思量半晌,方令人将那青鸾寻来,问了婉君的事儿:&ldo;二姐姐的事儿,府里头那些婆子可是说到起什么不曾?&rdo;
见着敏君神色不虞,青鸾心里也有几分害怕,思量半晌,才是低头将自己所知道的是,粗略说道出来:&ldo;倒也是提过好些的。只是因着姑娘素来不爱听这些,我也不敢随意回姑娘‐‐都说是婉君姑娘心思太重,思量着想要攀高。说着也日日去了太太屋子里,还曾在府里头为此闹过好几次,都是被大奶压下去了。&rdo;
&ldo;这些,外头的人怎么也知道了?&rdo;敏君皱了皱眉头,脸色越发得难看:&ldo;这些下面的人,真该是打嘴的,好好的事儿不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倒是传得什么似的。今儿朱姐姐过来说道了几句,虽说是有心安抚我的,可她到底是我堂姐,听得这些闲话,真真是让人生恼。&rdo;
&ldo;姑娘何必为这个生恼?&rdo;青鸾反倒有些撇嘴,只翻了个白眼,道:&ldo;说的好,说的歹,都是婉君姑娘的事儿,您就算是亲戚,又不是嫡亲的,又不是长辈,哪里能做什么主儿?再者,就是大奶都拦不住的,您能怎么着?若是为了这个事儿恼了,只怕这以后的日子都要闷着过呢。&rdo;说完这话,她瞧着敏君的神色,便是将那件退婚的事儿过去后,每日里那边府上都要闹点新文的事儿说道出来。
敏君听着是这么个缘故,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心底那些许恼怒也渐渐消了下去,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原就是这么个理儿,如果先前因着一点小事婉君的坏名声就是传出来,她自然有些气恼的。但听得竟是闹了这么多次,这么些日子,她那点子心绪反倒没了‐‐连着婉君自己都一再折腾,自己为着这事还有什么可恼的?
只是这般终究不是个事儿,竟还是与孟氏说两句,到底将这事儿压下去的好。毕竟,过不了几个月,自己、繁君、璧君都是要出嫁的,那边还有几个堂兄弟,也是到了说婚事的时候,再闹腾下去,都不是什么好的。
存了这么一个心思,敏君也没再做先前在做着的针线活儿,转而令青鸾等帮着自己整了整钗环衣衫,就是起身往孟氏那里去。没想到,及至到了孟氏的屋子外头,却见着一干婆子丫鬟在外头候着,仿佛里头有什么客人在似的。
&ldo;姑娘,大奶来了。&rdo;边上的丫鬟极知道眼色的,看着敏君走近后眉梢微挑,便忙跑过来笑着道:&ldo;因着有些紧要事,奶奶便令我们在外头候着。&rdo;
&ldo;原是大伯母来了。&rdo;敏君沉吟了半晌,便知道这恐怕是为了婉君的事儿,当下便抿了抿唇角,点头道:&ldo;也罢了,既是这么着,我先回去,若是母亲问起来,就说我不过闲来坐一坐,并无大事。&rdo;
那丫鬟笑着应承下来,敏君也没再理会,自顾自回去了。
不曾想,过不得日,婉君的事也是定了下来,说着是一个侯爵的次子,年岁不大,却也生得极为整齐,又是甚为得宠的。虽说不过是个庶出的,但其生母原是宠妾,竟将这次子娇养着压过那嫡出的长子去了。
对此,敏君倒是着意打听了两句,心里也有几分好奇:既是这么着,如何会选中那繁君做媳妇?后头转念一想,方渐渐有几分明白过来‐‐想来,那正妻也是出身名门大家的,婚事自然能拿得住的,那次子虽好,却是没个爵位,又不成材的,兼着庶出的孩子,日后前途也是难说,如此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只不过,婉君能入了那一家的眼,仍有几分存疑之处,但既是定了下来,她也懒得一一思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