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们不需要谈交易,我们之间也没有交易可谈。我不会杀你,因为杀了你也没有用。我们来这里的原因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你的房间是不会有人搜查的,我们需要一个暂时的藏身处。&rdo;林平静地说。
&ldo;需要在这里待多久?&rdo;伊瑞娜问。
&ldo;深夜三四点钟的时候人最容易疲倦,那时比较容易避开警卫。&rdo;林看着窗外的大雨,&ldo;希望雨也能够小一些。&rdo;
伊瑞娜醒了过来,因为壁上的挂钟响了。她趴在那张宽大的床上睡着了,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上了床单。林坐在沙发里,就像没有动过一般看着一本书,而那日松已经歪倒在沙发中了,也许是因为恐惧,他不停喝着酒,很快就醉倒了。他没有尝试过反抗,因为知道面对猎犬狐不会有任何机会。
&ldo;时间到了么?&rdo;伊瑞娜问。
&ldo;我想差不多可以行动了。&rdo;林说,目光依旧落在书上。
书挡住了伊瑞娜的视线,林的手里捏着一柄四五英寸长的掷刀,刀锋上晃着橙黄色的灯光。他合上书站了起来,悄悄地把刀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ldo;拿他怎么办?&rdo;伊瑞娜束起披散的头发,找来一把剪刀,从腰间开始剪掉整条裙子。她的长裙下穿了贴身的裤子,只不过也剪短了裤脚,穿着高跟鞋便看不出来。
&ldo;让他睡吧,不必……&rdo;林这么说着,忽然止住了。
伊瑞娜看见他凝视着桌上的一叠白纸,像是出神似的。
&ldo;西奥?&rdo;
&ldo;没事。&rdo;林回过神来,&ldo;伊瑞娜,帮个忙,去把电梯口的两名警卫解决掉,但是不要轻易下楼,那里有大批的便衣。&rdo;
林把那日松扔到了床上,他站在床前,静静地看着酣睡的那日松。再次确认伊瑞娜的脚步声已经听不见之后,他提起了那把柯尔特手枪,将一只雪白的鸭绒枕头压在了那日松的头上,枪口深深地陷进了枕头中。
只是&ldo;扑&rdo;的一声轻响,微微溅起几片羽毛,黑红的血便从枕头下缓缓流了出来,浸透了雪白的床单。
林关闭了所有的灯,无声地走出总统套间,轻轻地闭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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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摇乐猪&rdo;酒吧,深夜下起了大雨。
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从外面的狂风暴雨里大步进来,他没有打伞,但是那身衣服是防水的,他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点燃一支上好的哈瓦那雪茄。识趣的侍者立刻迎了上去,把他引向酒库后面的小间。
他慷慨地给了一百美元的小费。侍者惊喜起来,男人歪了歪嘴露出一丝捉弄的笑容,&ldo;年轻时受点小挫折会令你老来有大回报,希伯来的谚语是这么说的。手心的疼痛很容易忘记,那也是一种经验。&rdo;
侍者退去了,抽雪茄的人打开了门。
似乎始终不停地喝着酒的年轻人这一次破例没有捧着杯子,他站在一盏昏暗的铁皮吊灯下抽烟,一身昂贵的黑色小晚礼服正在滴滴答答地滴水。
&ldo;看着真是狼狈,为什么深夜叫我出来?这里是高加索,不要让我惹上什么麻烦,我不想上西方联军的黑名单。&rdo;抽雪茄的人抱怨着,&ldo;你去哪里了?全身都湿透了。&rdo;
&ldo;刚从外交部的酒会回来,猎犬狐杀了那日松议员。&rdo;年轻人简略地说。
&ldo;好家伙!这个孩子现在变成了快刀手,居然杀了鸽派最亲西方的议员。&rdo;抽雪茄的人带着赞叹的语气。
&ldo;但是也有坏消息,如果我没有猜错,授权杀死彭&iddot;鲍尔吉的暗杀令在那日松死前就被签署了!&rdo;
&ldo;天呐!这个局势的变化太快,有多少把握?&rdo;抽雪茄的人面孔僵了一下。
&ldo;那日松临死前有一份秘密文件通过国家特务局的巴特尔上校送出,我已经来不及阻止。这份文件有90的可能是杀死将军,猎犬狐的出现意味着la依然在支持将军,这是鸽派绝对不愿意看见的,更不容将军从他们的手中逃走。&rdo;年轻人的脸色阴沉。
&ldo;我们现在还能指望谁?猎犬狐?&rdo;抽雪茄的人紧张地舔着嘴唇。
&ldo;他无疑会尽快出动去保护将军,甚至冒险带着他离开。&rdo;
&ldo;他能做到么?&rdo;
年轻人摇了摇头,&ldo;在我看来不是他的能力问题,一切取决于彭&iddot;鲍尔吉的意志。我太了解他了,他那样一个男人,胸膛里流着草原英雄的血,立志拯救他的人民,却要祈求神去救赎他自己的心灵。&rdo;
&ldo;好吧,看猎犬狐和鲍尔吉的了。这对于我们,就像俄罗斯轮盘赌,别人帮你转转轮,我们只能下注,输了还要买单。&rdo;抽雪茄的人耸了耸肩膀,&ldo;我还能给你提供什么帮助么?&rdo;
&ldo;我要自己去看看将军。我有一个列表,需要这些东西装在一辆越野吉普的后备厢里,明天中午之前要。包括一支远程狙击步枪,它必须带光学瞄准镜,要可以发射超距射击的钢芯弹,以及一支高射速的突击步枪,还有催泪手雷、消音器、匕首、红外夜视镜、速降绳索,我还要伯莱塔的10毫米大口径手枪,足够的弹药和能跑500公里以上的汽油。&rdo;
&ldo;等等!等等!我的记忆力不好,我需要大概做个笔录。&rdo;抽雪茄的人抓下帽子,急忙从怀里摸笔,拿笔杆挠着他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他的头发是银色的,里面夹着少许的褐色,杂乱得像是野草,锋利地向着不同方向伸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