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情……情信?!&rdo;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丫鬟口中会溢出这两个字。就连这丫鬟自己都没法相信,翻来覆去地把那纸看了个彻底。没有什么见不得的秘密,更没有什么足以把笑春风逐出驿风楼的证据,这不过只是一封情信?
&ldo;哈?&rdo;笑春风的气势一下子全消失不见了,情信?怎么可能?难道不是大当家?那更不可能了,怎么会有人给她送情信。
&ldo;不可能,怎么会有人看上你?哦,怪不得现在懂得打扮了,啧啧,瞧瞧这衣裳,卖弄什么风骚?不过就是陪了个客人,就忘了自己的斤两,居然还开始勾男人了。谁给你的情信?说。&rdo;丫鬟还是不肯罢休,固执地觉得其中有诈,不依不饶地逼问。
&ldo;我……&rdo;笑春风语塞了,连她自己都在纠结的问题,要怎么回答?
&ldo;我写的。&rdo;勇敢者出现。
一干人等视线全都齐刷刷地看了过去,只瞧见新来的管事发髻微乱、衣衫微敞、睡醒朦胧,含着一丝迷离的笑,慢条斯理地朝着他们走来。扑鼻而来的龙脑香气,更为他添了几分倜傥之姿,那股与生俱来的仙气更是让大伙都傻了眼,一时忘了反映。
小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脚步停在了笑春风面前,自在地将她拉到身边,保护之意溢出言表。再转身,一句话,轻易唤醒了众人,&ldo;呵呵,我写情诗给我的女人,你们似乎很不满?&rdo;
&ldo;少主,我们驿风楼是青楼啊,当初也是你教导我们说只要客人有要求,就要竭尽所能去满足。难得有客人那么喜欢笑春风,难道我们还藏着掖着吗,又不是什么稀罕货色……&rdo;后院吵得很,声音一直传到了前厅,管事没空理会,只顾着先搞定眼前这个发着无名火的少主。
加快脚步竞走冲刺的明月光&ldo;咝&rdo;的一声停下,回眸一瞪,眼风吓得管事立刻闭嘴,规行矩步地尾随。
&ldo;哎呀少主,那也是证明您眼光好,才会把笑春风那水灵灵的丫头给带回来。放眼普天之下,能如此高瞻远瞩的也就只有少主您了。&rdo;实话实说的闭嘴了,紧随而上是谄媚的老鸨。扭腰摆臀,挥舞帕子,为了追上少主的脚步她已经快接不上气了。
又是一瞪,意识到自己拍错马屁的老鸨也消声了。
终于,始终沉默的司云宿忍不住了,&ldo;少主,别忘了主公一直叮嘱你的话。&rdo;
明月光的身子一僵,脸上并未表露出多少痕迹,却能感觉到他的步伐略有迟疑,最后还是不顾一切地朝着后院冲。
‐‐人在生,责在身,最忌被情牵绊。
他记得,爹的耳提面命想忘都难。只是那又怎样,他对笑春风又非男女之情,只是忍受不了一个刚被开苞的女人还恬不知耻地跑来啃他的嘴而已!他不过只是单纯地想抽她,就这样很简单,真的很简单!
只不过……当跨入后院后,明月光的想法刹那间发生了颠覆,抽她?绝对不够泄愤。她何止是恬不知耻,简直不知检点。公众场合,那么多人在场,她还能若无其事地偎在男人怀里,还很配合地紧拉着人家的衣裳,那请问那个吻究竟是什么意思?逢场作戏?
&ldo;呵呵,我写情诗给我的女人,你们似乎很不满?&rdo;
像是觉得明月光眸中的火苗燃烧得还不够旺,某个只露出背影的男人还不知死活地又加了句对白。
&ldo;没想到你还有闲心写情诗给女人?&rdo;如果那道背影只是让明月光依稀猜到他的身份,那这道满是戏谑的声音,愈发让他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带着几分调侃,他提起嘴角轻笑,缓步走到那个正处于木讷状态的丫鬟身边,从她手中抽出那张纸,扫了眼。
&ldo;我不像你那么冷感,情诗这东西我向来拿手,只是看对手值不值得。&rdo;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小光微讶,片刻后立刻恢复镇定,戏反而演得愈发逼真了。感觉到身边那个身为始作俑者的女人想逃,他落在她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道,让她没有了退路,只能乖乖待在他身边。
&ldo;嗯?&rdo;又端详了会那封所谓的情诗,明月光挑眉,故意不去看眼前打得火热的那两人,&ldo;你拿手的水准真是让人不敢恭维,不如读来听听?&rdo;
死定了。笑春风绝望地垂下头,连她都没看过那东西,更不可能猜出那个思维很跳脱的大当家兄台这次又在玩什么,想提醒都无从下手。篓子是她桶的呀,这种时候想逃也晚了,笑春风干笑了几声,硬着头皮打圆场:&ldo;哈……哈哈,少主真会开玩笑,这、这种夜半无人私语时的话,就别读了吧……&rdo;
&ldo;你还知道要脸?&rdo;一个一边趁着黑灯瞎火粘上他的唇,又一边跟某个不知名男人互通款曲的女人,还知道要脸?没错,明月光完全不信这诗是出自小光之手,&ldo;读。&rdo;
&ldo;春色无边浪几时,只待月光隐树枝,今夜子时城东楼……你敢不来要你死。真是的,刚睡醒时写的情诗难免有失水准,不过,春风喜欢就好。&rdo;他低头,看怀里的女人,眼神透着柔。
&ldo;你的眼光跟你的情诗一样。&rdo;还真是一字不差,明月光略微抬眸,掌心下意识地将纸揉皱,攥得死紧。
&ldo;过奖过奖。&rdo;小光咧开嘴角,笑得很谦和,又刻意偏过头,唇擦过笑春风的耳边,顺势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呢喃:&ldo;我是不是又救了你一次,你欠我的越来越多了,兴许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呢。&rdo;
&ldo;你就是情诗写太多了才会不举,有空多睡睡觉,养好精力,也不会沦落到半夜只能对着纸笔发情。&rdo;做人不能有偏颇,明月光自然不会忘记还有个更欠教训的人,目光轻移,停在了笑春风身上:&ldo;还有你,很喜欢神交是么?很喜欢守活寡是么?丑不是错,你又何必自甘堕落,非要挑个不举的?&rdo;
一连串的话脸不红气不喘的从他唇边飘出,感觉到继续待下去行为会失控,明月光很理智地举步拂袖离开。
只听闻一句自言自语般的&ldo;结案陈词&rdo;飘散在人群中。
&ldo;情诗?嘁,有空床前明月光,不如一试地上慡,搞什么神交,我就讨厌有内涵的女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