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了,秦总,打扰得够久了,再见。&rdo;江酹踩着高跟鞋,笑得一脸明媚,&ldo;噔噔噔&rdo;的声音那么清晰地落在秦总耳朵里,就像一把把利刃插在他的心上。
&ldo;喔,对了,最后说一句,您就慢慢等着那些钢材生锈发霉吧。&rdo;江酹的红唇一张一合,她的嘴角是笑的,眼睛是漠然的,神色是冰冷的。
洛中雄接完秦总的电话,坐在老板椅上,神色阴沉,不置一词,老尚在门外叹气,不知道洛中雄为什么非要和江酹过不去,端上一杯茶,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劝说:&ldo;老洛啊,这又是何苦呢,各做各的生意,干嘛非要斗得死去活来。&rdo;
洛中雄摆摆手,语气仍是一如既往地坚定:&ldo;我就不信,那个白煊煊真有那么多的钢材?&rdo;
&ldo;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华沙集团的酒楼这段时间的确在不停动工,其实秦总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垄断所有的钢材,凭华沙集团的实力,能弄到钢材也在意料之中,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想想怎样处理那些钢材,毕竟我们刚刚才开了新楼盘,目前没有再开楼盘的打算。&rdo;老尚忧心忡忡,分析了一遍当前局势,想尽快把那些钢材脱手。
&ldo;再等等吧,再等几天。&rdo;洛中雄双手握拳,目光幽深。
江酹来到酒楼查看工程进度,时至中午,江酹还没有回去的意思,到处和那些休息的工人打招呼,却发现那些工人的午餐大多是馒头,好一点的就是泡面,这可是在魔都,没有盒饭的吗?
&ldo;师傅,你们中午就吃这些啊?&rdo;江酹蹲下身,和一个工人交谈起来。
&ldo;是塞,这些便宜点嘛。&rdo;工人师傅一边说一边咬了一大口馒头,擦着满头的汗。
江酹心生疑惑,大刘工头的生意做得不小,就是这么对待手下人的。
&ldo;师傅,长东市这一行一般不都是由公司包午餐的吗,他们给你们吃馒头和泡面?&rdo;师傅抬头望了望江酹,欲言又止,继续啃着手上的馒头,江酹见此,更加疑惑,也不再追问,给身后的曹秘书使了个眼色,曹秘书接受到讯息,默默走开。
江酹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些蹲在地上的工人,肤色黝黑,皮肤粗糙,灰蓬蓬的衣服盖在身上,和那双满是粗茧的手一起融在阳光下,心中一涩,父亲,他当年也是这样的吗?
过了半晌,曹秘书来到江酹身边,低语了几句,江酹脸色一沉,带着曹秘书径直走到临时搭的办公棚里,大刘工头的弟弟小刘刘小东正坐在椅子上玩着游戏,喝着冰饮,一脸兴奋在游戏中大杀四方。
江酹走到他面前:&ldo;哟,小刘先生玩得潇洒啊。&rdo;
小刘见是江酹,嬉皮笑脸站起身:&ldo;哎哟喂,这不是江总监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rdo;
小刘用袖子擦着凳子,很是狗腿地端茶递水,嘘寒问暖,江酹向曹秘书颔首,曹秘书拿出一张纸,把小刘触碰过的地方又擦拭了一遍,江酹这才坐下,抱歉地笑着:&ldo;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嫌脏。&rdo;
小刘端着水,尴尬笑着:&ldo;哈哈哈,江总监是贵人,应该的,应该的……&rdo;边说边把水递到她面前,咧嘴微笑,江酹没有伸手去接,理了理耳边的碎发,神色悠闲:&ldo;小刘先生啊,我昨天过来的时候,在工地上掉了一根项链,刚才过来问的时候,有人说好像看见你捡走了,所以我过来问问,要是你捡到了,就给我吧。&rdo;
小刘猛地睁大眼睛,一脸愤怒,忍不住破口大骂:&ldo;哪个瘪三说的,我压根没看见什么项链啊,江总监,您要相信我啊,一定是什么人乱嚼舌根,你跟我说,是哪个龟儿子。&rdo;
小刘满面通红,唾沫星子横飞,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让江酹心里升起一丝厌恶,但还是挤出笑意:&ldo;这人太多,我还真记不住,要不我们出去,说不定看见了就想起来了。&rdo;
&ldo;好好好……&rdo;小刘一马当先向外走去,还不忘给江酹弯腰开门,拍足了马屁。
小刘叉着腰,指完这个指那个,&ldo;江总监,是不是蹲在石墩旁边的那个啊……&rdo;
江酹只是摇着头,突然转开了话题:&ldo;小刘啊,都21世纪了,你们公司的工人还在吃泡面啃馒头吗?&rdo;
江酹随意的一句话,却带了满满的嘲讽,让小刘心里&ldo;咯噔&rdo;一下,&ldo;小刘,你克扣工人的午餐,这事儿,你哥哥知道吗?&rdo;
小刘脸色霎时惨白,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露出讨好的笑容:&ldo;江总监,这里面的门道您还不清楚吗,干嘛为了那些人跟我这么较真啊,您说是不是?&rdo;
江酹垂眸,门道?也不知道父亲当年有没有被这种门道戕害过。
她走得离小刘近了一些,红唇轻启:&ldo;小刘,你没看到那些工人正用怨恨的眼神看着你吗?&rdo;小刘转过头,看着那些正蹲在地上啃着馒头工人疲惫的眼睛中似乎闪烁着一丝丝不甘愤懑怨恨,它们像一条条毒蛇缠绕着他,让他脊背发凉,突然明白了什么,小刘盯着江酹:&ldo;你故意的,根本没什么项链,你故意让我出来看看那些卑贱的人是怎么埋怨我,想让我知难而退,是吗?&rdo;
小刘已经是肯定这种想法,阴狠的目光直射江酹:&ldo;你这个臭□□,贱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