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部分能看懂。&rdo;
&ldo;我已经做好打算,回去后就安排你上成人学校,把丢失的七年时间补过来。&rdo;
小雪摇摇头,坚决地说:&ldo;不。我想工作,边工作边自学。&rdo;
&ldo;为什么?&rdo;
小雪对将来已经做好了筹谋。她当然愿意重新回到学校,至少上到大学毕业。但以她现在的文化程度,恐怕至少需要五六年,那时薛愈已经38岁,太晚了――结婚和生儿育女太晚了,她不能耽误他。想到这儿她不由得脸红过耳,她已经把自己和薛愈的一生连到一块儿,但她还没拿准薛愈的心思。他当然爱自己,看他的眼神就能拿准这一点,但――毕竟自己学历太低,没有知识,野姑娘一个,还有过残疾。她没法子向薛愈解释自己的这个决定,只能说:
&ldo;反正我不上学,我要边工作边自学。&rdo;
薛愈此刻已经悟出小雪的心思。他总是能看透小雪的内心活动,也许这是缘份吧。手术之后的小雪已经很&ldo;阳光&rdo;了,但还不行,心灵最深处还有一点自卑没有完全消除。他把小雪拉到沙发上坐好,深吸一口气,说:
&ldo;小雪,我先得鼓足勇气,想对你说一番话。&rdo;
小雪敏感地问:&ldo;什么话?&rdo;
&ldo;我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七年前,在一家孤儿院,第一次见到一位鲜花般的小姑娘。不是说这个男人当时就有什么非分之想,那他就太操蛋了。但确实说来,那个天山雪莲般的小姑娘在他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后来,阴差阳错,这个男人一直没有结婚,他的人生之路一直和这个姑娘绞在一起,一直等到这个小姑娘长大,长到十九岁,不,&rdo;他笑着说,&ldo;长到虚岁二十,可以向她表白爱情了。但这个男人不敢,为什么?他自卑呀,他比人家整整大了一轮,十二岁!&rdo;
梅小雪笑靥如花:&ldo;大十二岁算啥?我那个姑娘肯定不在乎!&rdo;
&ldo;还是不行啊,两人都属虎,按麻衣相术,一山不存二虎,两只老虎结婚,将来肯定不会幸福的。&rdo;
&ldo;鬼话!全是鬼话!我才不信你才不会信这些鬼话呢。&rdo;
两人互相看着,忽然大笑着拥在一起,狂热地互相吻着。两人的婚事就这么飞快地确定了,好象这是冥冥中早就安排好的宿命,是天经地义顺理成章的事。那天他们商量了今后的生活,薛愈同意了小雪的意见:在工作中自学,反正薛愈可以当她的老师,这么着可以大大缩短学习时间。两人准备最近就结婚,这样小雪的生活容易安排一些,但孩子可以晚些要,不耽误小雪的学习。薛愈现在住着孙景栓原来的房子。孙已经重新组织了家庭,不愿住在这里(奶奶非正常死亡的地方),就把这套房子转让给薛愈了。
说到孙叔叔的再婚,小雪有些难过。她理解孙叔叔的决定,但仍然为梅妈妈感到惋惜。那晚薛愈和小雪住在一起。浴后,小雪给他指了原先有疤痕的地方,像胸部、下肢和足部,现在这些地方都平复如初。薛愈吻遍了恋人的每一寸皮肤,也许毕竟他大了十二岁,当他同小雪颠鸾倒凤时,他的体内不光是男人的激情,还有很深的疼惜。小雪的美貌曾经经过一次毁损,现在平复了。他要格外珍爱她,保护她,让她自此远离曾经有过的伤痛。
第二天他们拜访了陈医生,向他表示了谢意。陈医生很自豪,说小雪是他&ldo;最得意的创作之一&rdo;。当天他们离开北京,先回到安徽亳州,小雪要同郭姨和老三伯告别。郭姨和老三伯简直认不出小雪了,惊天动地地称赞。市场中凡是原先知道&ldo;麻子西施&rdo;的人也都涌过来,啧啧称赞,羞得小雪面如红霞。郭姨和老三伯知道小雪和薛愈已经定婚,更为高兴,让小雪提前发喜糖,省得结婚时他们赶不去。两人笑着答应,不光发了喜糖,还有喜宴,在那家天河大酒店里宴请了小雪的所有熟人。
第三天他们返回南阳,先去孤儿院拜访。当年的孤儿有一大半已经离开,只有几个当年的小不点儿还认得&ldo;小雪大姐姐&rdo;,生疏了一会儿,就亲亲热热地扑过来了。刘妈陈妈还在这儿工作,她俩对小雪今天的美貌倒没有亳州郭姨老三伯那样惊奇,因为在她们的印象中,小雪的麻脸非常短暂,只是为时十几天的恶梦,已经被她们淡忘了。她们清晰记着的,是小雪原来的美貌,现在,小时的美貌同整容后的美貌圆滑地接续在一起,略去了中间七年的一段丑陋。刘妈拉着小雪的手,没怎么寒暄先掉泪:
&ldo;小雪,你梅妈妈还在蹲大牢,身体也不好,她太可怜了!&rdo;
小雪眼睛红着,说:&ldo;刘妈陈妈,明天我就去监狱里看她。&rdo;
当晚他俩回到新野天力公司,孙总在办公室等着他们。七年不见,孙总已经老多了,不是容貌变老,而是明显可见的心态上的沧桑感。小雪喊了一声&ldo;孙叔叔&rdo;就哽住了,不由想起七年前在孤儿院中,她说&ldo;我不再喊孙叔叔,要喊孙爸爸&rdo;的景象。那时她认为梅妈妈的婚姻是天下最美满的,可如今两人却分手了!尽管她知道孙叔叔是个好人,但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地方,还是不能原谅他。
孙叔叔上下打量着她,满意地说:&ldo;手术很成功,我心里这块石头总算落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