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穆彦都滔滔不绝地给纪柴讲述着各地的风土人情,纪柴听得津津有味,原本枯燥的行程变得欢快起来。
如此过了几天,明天便会到了清河府,穆彦的话突然少了起来,神情上亦不如之前那几天愉快。
纪柴不是那么个会察言观色的人,但穆彦的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得到。
纪柴亲了亲他的头发,担忧地问:“小彦你怎么了?”
穆彦伸手环住了他的腰:“我突然有些害怕。”
“你在怕什么?”
穆彦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许是‘近乡情更怯’吧。”
穆彦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进了清河府。
一进入清河府,穆彦的情绪又好了起来。
清河府一片繁华,早已不是穆彦当初离开时的那副光景。
纪柴本以为穆彦触景生情会更加伤心,没想到穆彦只是看着界碑时长叹了一声,而后便依然如前几天那样,性质高涨。
清河府是穆彦最熟悉的地方,他索性和纪柴也不坐马车了,二人只在城里慢慢地走着。
穆彦指着街边的店铺,兴高采烈地为纪柴讲述着。
进了清河府后,天色就已经不早了。穆彦找了家客栈,安顿好后,又拉着纪柴四处逛了逛。
清河府中还有许多人认识穆彦,见穆彦回来了,一传十,十传百。都过来与穆彦打招呼。
穆彦高兴地与那群人交谈着,有人问他这些年去了何处。
穆彦只说沦落到西泽村被纪柴救了,所以便留在了那里。
那些人再看纪柴,都用一种救命恩人的眼光看着他。又纷纷围着纪柴说了些话。
人群中有一人瞧着穆彦穿着的短褐,突然哭着道:“公子,你怎么穿着这种衣服?”
他们印象中的穆彦,一直都是身穿广袖,飘飘然状似神人的。
听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穆彦的衣服上。
刚才光顾着诉说离别之思,谁也没有注意到穆彦穿的是什么。
穆彦不以为意地笑笑道:“我现在在西泽村,不穿短褐还能穿什么。”
他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又对众人笑笑道:“衣服只是人的一张皮,我穿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我还是我,我还是穆彦,那便好。”
话虽如此,但众人的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有人忽然想起了之前朝廷颁发的那个告示:“公子没有到官府恢复功名吗?”
穆彦道:“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既然朝廷已经夺去了我的功名,我再考一次也就是了。”
“公子说得对,我们都支持你,不管你怎样做我们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