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婆也是一脸懵,“你哪个戏班的,说话这么不着调呢。”
张东来急眼了,“奴才是张东来呀,奴才还在您小时候抱过您呢。”
裴寄辞突然明白了,解释道:“姨婆奶奶来我之前撞坏了脑袋,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他突然开口,太上皇有些激动,都顾不得这个女儿了,看着阿辞道:“你……你……”
他良久没说出话来,倒是看着裴渊道:“你小子好大的胆子,皇长孙你也敢随便带走?!”
“皇长孙?”姨婆吓了一跳,她一脸狐疑得凑到了裴渊夫子面前,悄咪咪道:“现在的骗子,都用这个借口了?这还不打出去?”
太上皇翻了个白眼,“说什么悄悄话呢,当我听不见啊,我耳朵灵着呢,你给我坐下。”
姨婆见父子俩没说什么,也只好坐了下来。
“先从谁开始说!”
三人齐刷刷看过来,一脸:当然你先交代你怎么来的啊的表情。
太上皇真是快被这帮人气出毛病来了。
“我是来找季知欢的,你们又怎么在这的,你不是去京郊养病了么?我要是今天不来,我还不知道我的宝贝曾孙被你给带走了,你是瞒得我好苦啊你!要是你爹还在,我非得先治你们家欺君罔上。”
裴渊不闪不避,裴寄辞也这么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神里透着倔强。
明明不是亲生父子,却在这一刻格外相似。
“不然,是要看着阿辞跟废太子一样,葬身火海么?”
裴渊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可张东来不敢呵斥。
东宫失火,是太上皇心中的一块痛。
“还是您觉得,谢煜真的贪污了江南盐税?”
太上皇盯着裴渊,“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皇长孙早就不见了,现在在您面前的是我的儿子,裴寄辞。”
太上皇看着阿辞,“你也这么想,你不要你的曾祖父了?”
皇室的第一个曾孙,谢辞是出生在所有人的期盼与祝福之中的,也是唯一一个,被他亲手抱着洗三,将玉玺放在他旁边给他玩的。
无论当今圣上让他多失望,让他连这个身份都不想要了,可自己还是最疼爱他的啊。
只是当时废太子一事闹得太大,证据确凿,又恰逢太上皇病重,等他康复,得来的消息就是东宫付之一炬。
也正因为如此,伤透了太上皇的心,他连皇上也不肯见了,躲到了清灵山来。
可那孩子还在,他长大了,变得越来越像他的父亲,太上皇说到底,还是感激裴渊的。
满朝文武,也只有裴渊有这个胆子,敢留下废太子的血脉。
见裴寄辞不看自己,太上皇起身,朝他走了两步,“孩子……你就不要太爷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