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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云澜秉烛出来，将师父迎入了房间，俯下身仔细查看着她的病情，又忙不迭地把梦初堂里医术最好的几个弟子都叫了起来，来到了师父的房间里，各自用了全力，试图挽回初霜的生命。

冲羽坐在一边，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苍老容颜，只觉得脑子里也是空白一片，许久才问一边的妹妹：&ldo;今晚……你们两个怎么会在那儿?&rdo;

&ldo;我刚从外地回来，约了和初霜姐姐在楼上吃饭啊!&rdo;冲灵嘀咕了一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ldo;我也听到了隔壁那些女人的血口喷人‐‐要不是姐姐拼死拉住我，早就冲过去把她们打一顿了!&rdo;

冲羽苦笑了一声：&ldo;如果是你冲过去打的，倒也好了。&rdo;

&ldo;好什么?&rdo;冲灵撇了撇嘴，&ldo;幸亏我没动手，否则岂不是看不出来了?&rdo;

冲羽愕然：&ldo;看不出来什么?&rdo;

&ldo;看不出来玄靖他其实也很喜欢初霜姐姐啊!&rdo;冲灵眼神闪闪发亮，忍不住吐了一下舌头，&ldo;哎，我看过他在葛城是怎样对待那些醉鬼的，简直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看，别人怎么待他他都无所谓，可一听到那些人说初霜姐姐坏话，他居然就炸了!那不是喜欢初霜姐姐是什么?&rdo;

&ldo;……&rdo;冲羽震了一下，抬头看了看妹妹，发现那个看似天真无邪的少女似乎一夕之间长大了不少。

冲灵恨恨道：&ldo;那些女人真讨厌，我都恨不得把她们的嘴全缝上!&rdo;

冲羽叹了口气，道：&ldo;是讨厌，但也罪不至死，是不是?&rdo;

&ldo;……&rdo;冲灵无语了一下，无法否认地跺了跺脚，&ldo;反正杀也杀了，还能怎么着?你还想帮她们报仇不成?&rdo;

冲羽沉默了片刻，道：&ldo;我只是震惊于他的失控。&rdo;

是的，十几年了，他一直以为玄靖比自己有控制力，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所以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离开片刻，玄靖居然就按捺不住，动手杀了人!初霜一直就在隔壁，看到了这一幕，估计心里也已经明白了吧?这样一来，他们两人之间十几年僵持不下的微妙局面倒是可以彻底打破了……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缘吝一面，便总是差了那一步。

他默然想着这一切，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滋味。

&ldo;他最后抱了初霜姐姐呢……那时候我心跳都快要停了!&rdo;冲灵却还在那边兴奋地喃喃，满怀不解，&ldo;可为什么他后来一句话也不说，忽然又走了?&rdo;

&ldo;……&rdo;冲羽回头看了看昏迷的初霜，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真正的原因，世上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却是永远无法告诉她了。

&ldo;都怪你，&rdo;冲灵抱怨，&ldo;你要是在场，就能拦住他了。&rdo;

&ldo;……&rdo;冲羽沉默，忍不住用手揪了揪凌乱的头发‐‐如果他及时赶到，拦住了玄靖不让他走，这样一来，一切又该如何结束呢?

他看过地上那个妇人的尸体，咽喉被强烈的愤怒在瞬间捏碎，轻易得如同捏碎一只蚂蚁。这样的玄靖，似乎转眼间回到了明因寺的第一次相遇时的狂暴状态‐‐是不是魔的侵蚀，已经令他开始暴戾?所以，他才选择了在失控之前断然离开。

他是绝不愿意让自己以如此模样死在她眼前的。

&ldo;你不懂的，&rdo;最后，炎国皇帝只能叹了口气，对自己的妹妹道，&ldo;这个世上的事情，复杂得超出你的想象。&rdo;

冲灵脸一沉，刚要说什么，那边忽然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惊呼。

&ldo;怎么了?&rdo;冲羽瞬地跳了起来，看向了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