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萍遗憾否认:“当然不是,不过起码你能望文生义,先把口型学会,其他的靠自己摸索。”
“……好。”
凌霄郑重道谢,没有提钱的事,他知道这会让李悦萍的好心变得不纯粹。
李悦萍是个理想主义者,她莞尔拿回书,在扉页上为他写寄语。
“你知道你题记那首诗出自谁的手笔吗?”
“那是诗吗?我就觉得写得很好,还以为就是口号。”
李悦萍一笔一划写下:『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
笔尖停顿,没有写完最后一句,只是题上了自己和汪国真的名字。
“它叫《热爱生命》,很适合你。”
文化站和卫生院坐落在两条平行的街道上,由主干道串联起来,前者周围都是早点铺、蔬菜摊,后者则不知为何,环绕着无数五金、窗帘店。
卫生院在街的最尾端,与杏林路相连,岔路口是短途大巴车的固定下车点。
二中也放学了,离晚自习只有一个半小时,需要冲刺回家吃完饭,再冲刺回来
花印乐呵呵地坐在供销社门口,扯了本卷页的旧杂志垫在屁股下头,用手比划面前人来人往的街道。
眼睛是屏幕,街道是赛道,学生是游戏角色。
他们形色匆匆,从这头跑到那头,再跑回来,二中就是关卡结束的城堡,里面有奖励,有旗帜,就是没有公主。
“肚子饿不饿?去老金吃馄饨吧。”田雨燕负责清点,总是走得最晚。
如今供销社裁员,恰好旁边超市开业大酬宾,和老同事们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超市倒是没有供销社舒服,工资照拿,客人又少,也不用站一整天。
前几天下来一则通知,说少数民族员工有补贴可以拿,领导从其他镇调过来才几年,翻翻员工档案,全是汉族,就没找上面要申请表。
这事传到田雨燕耳朵里时,都过去小半个月了,她是汉族,但花建安是蒙古族啊!
领导懵了,问花建安不是没了吗?
田雨燕一连几夜睡不着觉,起床洗衣服、拖地、切菜,把花印吵醒好多次。
经儿子提醒,她决定去网吧查询一下相关政策,到底她们家能不能拿到这笔钱。
网吧就在文化站隔壁,再往里就是老金馄饨,皮薄馅大,放紫菜、虾皮、蛋丝,汤头最鲜美,嚼着香菜能当胡辣汤喝。
“吃完你去文化站打球等我,别乱跑,知道不?”
田雨燕掏出一张伍元、一张贰元让花印去付账,找零一块,就给他当零花了。
“妈,你会打字吗?拼音?”花印赖着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