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光磊搞到了去年分级试卷,简单得侮辱人智商,一口气做完才三点多,作文省了,入睡前嘴里念叨念叨完事,估完分数5a没跑,又觉得后悔,浪费时间。
阳台上,滴水观音大叶片有点枯死的前兆,月亮作伴,花印特有仪式感地用高脚杯喝完一瓶冰可乐,收拾,回屋睡觉。
月光的背影里,田雨燕穿着睡裙站在客厅中央,再往前几厘米就踩上茶几了。
“……”
根本没做好突然要跟她聊两句的准备。
“我就睡了。”
他率先抢走田雨燕的台词,让她无话可讲。
田雨燕根本不应声,黑暗中看不清眼睛,花印走进阴影里,才发现她竟然没睡醒。
她在梦游!
“宝宝……宝宝……”田雨燕梦呓道,转身朝卫生间走。
花印赶紧过去扶着,踢开凳子跟婴儿摇床。
“睡着了还不忘你宝贝女儿。”花印觉得自个儿可真够失败的,这么快就从别人心上消失得彻彻底底,他还不能发脾气,要送她到她宝宝身边。
“宝宝。”田雨燕低声说,“跑,宝宝,跑。”
“她没长腿跑不了。”
“跑,跑起来,跑快点,追上我。”
“都说了跑——”
花印愣住。
熟睡中毫无意识的田雨燕居然也跟着停了,她摸到次卧的门,似乎与梦境中方向不同,于是又摸墙走啊走,不知为何走回客厅,两点钟方向,往前三步,左拐,再次停在茶几前。
举手,咚咚咚三下,是在敲门。
花印藏在更黑的走廊深处,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感。
她敲的是梦中那扇门,清河边只住了三年的一楼,窗子上挂了欢迎光临的小卧室。
“你不睡觉在这干嘛?”
寂静中传来田雨燕的询问,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
梦中门一敲开她就醒了,看见花印像根木头桩子钉在次卧门外,心里慌得不行。
“快去睡觉,明天6点就得起来是不是,饿不饿,饿了吃点苹果,少喝水,水肿。”
她虚张声势壮足了嗓音,打开冰箱,还苹果,连颗核都没,全是小婴儿的奶粉、米糊,专用无菌透明收纳盒满满当当,瓶罐高矮胖瘦五花八门,中间挤好的母乳袋子。
花印说:“我不饿。”
“哦。”田雨燕打湿一张洗脸巾,覆在脸上,“以后睡早点,别熬夜,伤身体。”
“没熬,我一天只用睡三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