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路人凌霄则抓起校服默默退出包围圈,无视零散几道奇怪的眼神,将保温桶拎走。
陈豪靖望着他的背影,浑身发抖,骤然抓紧保安的手,哆嗦着嘴唇无意识回答道:“对,对。”
离开聂中,凌霄回了趟宁馨花园,将晾衣架搬到地面,洗好的校服迎风守着地下室入口,宛如田垄里的稻草人。
他环顾这个狭小却温暖的小窝,重新整理檀木箱,里头的东西只减不增,除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绣花校服。
是花印在孝山二中那套,他自己的被当做证物强行取走了。
稍事打包整理后,凌霄锁门准备回奶茶店,经过校服时,摸了下潮湿的袖子。
不对劲。
地面被水渍浸湿了一大块,三角加圆点状的脚印,告诉他,有人来过。
一个女人。
凌霄第一次见活着的一匹马标志。
尽管花印说,那不是宝马,是法拉利,非常拗口的单词,产自意大利,跑车中的贵族,与型号相关的数字代表引擎参数和发动机气缸数量。
要懂那么多专业名词干什么,普通人打眼一看就能分辨出豪车。
超低底盘几乎贴着地,鲜红似糖渍樱桃的涂装,头灯锋利仿若刀刃,两侧隆起的尾灯如同科幻巨兽的鼻孔,一个鼻息喷出灼烧的烈焰,无往不利。
浑身散发着‘我很贵,滚远点’的土豪气息。
而这辆与劣质香精八竿子打不着的车,此时此刻,就停在奶茶店的门口。
卷帘门不知何时打开了,凌霄没急着过去,到拐角面馆煤炉边抄起烧火钳,捏合试了下灵活度,才朝奶茶店走去。
走到大门前,玻璃门和桌椅完好无损,没有打砸的迹象,头顶卷帘门也是正常打开,并非撬锁。
凌霄走进去,一个时髦的女人背对着他,正在便签墙前仔细浏览。
齐肩短发打理得精致光滑,染成与跑车相配的莓红色,艳丽夺目,职业铁灰色包臀裙加水貂皮外套,黑色小网眼丝袜裹着细直的小腿。
凌霄的目光转到那双10厘米恨天高,白金带钻,比烧火钳更像凶器。
浓烈但不刺鼻的香水味,有着雨后沉木的典雅。
“这是我的店,你是谁,房东?”凌霄沉思片刻,将烧火钳放到桌上,说,“杨姐没跟你说么,我承租了九个月,合同和收据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