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印:“……”
决定晚上把乱糟糟的床单给泡了。
望明闷热,吸得一鼻腔湿漉漉,花印只穿了件白色短裤,笔直小腿搭在浆红斑纹边,跟腱长,没有一丝赘肉,连脚后跟都是粉色的。
啪,拍死一只花斑蚊,掌心沾了蚊子血。
木头嘴里塞着牙刷跑出来,蹲,专注盯着花印的腿看,默不作声,然后扒拉花印的手掌,细细观察蚊子的死状。
圆眼睛,扁扁的面中,跟芊姐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丝毫看不出亲爹的贡献。
花印心情又好了,逗他说:“木头,你看什么?它没来得及咬我,就被我拍死了,我看看,原来是咬的你。”
肉手背有个十字花纹包。
全国通用的止痒妙招,但花印就是要忍不住联想,于是他也给自己漂亮的脚踝按了个十字,问:“这样有用吗?谁教你的?我o型血,特别招蚊子,有用的话你也教我。”
小男孩下午还顽劣无状,这会儿突然安静乖巧,眼睛黑白分明,像吐舌头的旺仔,他认认真真敲耳朵,叽里呱啦说了段标准望明市土话。
芊姐拉他进屋洗漱,翻译道:“他说他听不到,你不用管,哎,你手机出画了,是方方干洗店吧?那个贵,洗一件长衣服要20块!你走远点去香蒲寨子,那里有家没招牌的,门楣上挂了鸽子灯笼,你去她家洗。”
出旅馆往东走了十五分钟,街景才热闹开阔起来,入夜,小吃摊相继出街,花印随便买了盒什锦炒饭,蹲在路边就开吃。
短裤配圆领白t,无所事事青年打扮,大汗淋漓,与世俗的烟火气完美相融。
寨子大多做当地人生意,前后出入口不分,能进也能出,拥挤聒噪,一股汗味,花印便跟地图挑了个破落巷口拐进去。
地图上看有条大通道,横平竖直串起三街六巷,像个小皇城。
一片宗祠古建筑,八柱四垂配龙虎门,典型做旧仿古建筑,刚仿好的全盛时期,大约也雕梁画栋,现如今被烟熏火燎,瓦碎砖松,只配卖点巴西烤肉卷饼和炸年糕。
芊姐推荐这家确实便宜,办张年卡才888,送上门取衣送衣服务。
店主热情地带花印进院子参观,成排的晾衣杆挂着各式各样衣物,还有布匹,原来是家染坊。
在这生活,似乎也不错。
花印走出店门,心不在焉地查起当地房价,软件弹出一堆本日投资收益提醒,绿油油一片草原,他点了一键删除,摸着墙根往回走。
“喂!”
有人在身后喊他一声,不确定,听着声音是朝自己的方向,花印没多加警觉,懵懂抬头张望,一个不留神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我操!”花印愣了一秒,冲上去追,“抢手机!有人抢手机!”
连番撞飞好几个人也顾不上被骂,他说一口纯正普通话,本地人却见怪不怪,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给那飞奔的贼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