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水塔后跃出来,一口将她吞了进去。
花印说完了,闭着眼睛发会儿呆,也像是睡着了。
凌霄毫无动静,花印在毯子下摸索,贴着床单找到微鼓的腘绳肌,手掌托上去:“你腿好热。”
“……”凌霄尴尬地双腿交叠,说:“我受到了惊吓。”
“你有什么好吓的。”
“总觉得你在讲故事,套了……他的名字。”
花印淡淡笑:“是有这种感觉吧,你觉得这些事,是我妈编来骗我的几率有多大?”
凌霄不语,哧溜一下钻回去,握着花印肩膀让他转过来。
手中的骨骼已很难掌握,如花印所说,他们俩都长大了,离顶天立地的男人仅一步之遥,男人的肩膀可以薄,但不能软,要能扛住天灾人祸。
“活人比死人重要,我这么说你别生气,花花,我知道花叔对你的意义胜过一切,这些事无论真假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有田姨,就不要再跟她闹了,好吗?”
“你也觉得我是在无理取闹对不对?给我妈造成二次伤害,不仁不孝,狼心狗肺。”
有时一个人刻意贬低自己,是为了给心灵找个安慰,任何明事理通情义的人,都不能接受自己站在道德的对立面,然而,人生一切诸恶的原因,就在于人不能把普遍的概念应用于个别的情况。
尤其这个个别,来自内心。
凌霄没有接话,反问道:“为什么愿意和我说了?”
“因为我熟知把仇恨憋在心底的感觉。”花印说,“所以轮到你了,你今天去文化站,到底是干什么?”
凌霄一怔,苦恼地败下阵来,一想起李志远,阿奶,林雪,这些乌七八糟的烦心事,他就忍不住肱二头肌充血。
花印敏锐察觉出身边人压抑的郁闷,手指顺着他的腰敲敲点点,捏完腹前小方块,突发奇想,闪电偷袭下三路!
“……”
“……”
花印涨红脸缩手:“靠!”
凌霄不害臊地撇清关系道:“跟你没关系,每天都这样。”
“????”花印匪夷所思,“那你精力也太旺盛了!吧!能不能匀点给英语?天赋技能点重新洗一下。”
“不能洗。”凌霄坚持不要脸就是胜利原则,“睡前睡醒都一样,过会儿就好了,别管。”
“你脑子里想的不是李志远吗?为什么这都消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