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表情难堪,喘着粗气请他出去,高大的身躯几乎堵住淋浴间,胸膛宽阔又结实,可怎么看都像在蜷缩着,很卑微。
“我自己洗吧,求你了。”
气氛不知道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花印感到一阵挫败,整个人如同一树萎靡的梨花安静下来,飞扬的眉毛耷拉着,桃花眼黯淡。
他好像总是把事情办得很糟,一件两件,田雨燕,殷向羽,朱柔,陈好贱。
也许凌霄会慢慢发觉,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小太阳。
“我出去了。”花印回过神来,发现凌霄背对着他。
听不见有时候也挺好的。
花印深呼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别恨我。”
折磨的洗澡过程结束,凌霄充血,花印掉血。
等凌霄穿好裤子走出去,发现花印根本不在房间里,他顿时五雷轰顶,钥匙也不拿就冲出去,在路边狂喊:“花花!花印!”
后背没擦干的水珠又将四角大裤衩浸湿,他悲愤地半裸站在路中央天旋地转。
花印手端两碗盒饭走进小区,还在想着心思,见此景不禁大为震撼。
“过两天高考了!”他兀自风中凌乱,拽着凌霄的裤头松紧往屋里拉,“被人告你扰民你就等着赔罪吧,搞不好考不上本科都赖你头上!”
洗了两双筷子,递给凌霄一双,两人蹲在小桌子旁边吃饭。
出狱第一餐下了血本,咕咾肉,小炒黄牛肉,红烧鸡块,炸带鱼,唯一的绿色是雪碧。
花印咬着块甜不拉几的菠萝,口齿不清地说:“饿了吧,随便吃点填填肚子,椅子跟灶台还没置办。”
凌霄:“?”
花印没重复,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凌霄便继续埋头苦吃,掩饰一下方才患得患失扰人清静的尴尬。
“我妈还不知道你今天出来了,她现在跟我们有时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睡觉,等我们把这边装好了,再领你上门去吃顿接风宴吧。”
凌霄叼走他碗里的菠萝,再把黄牛肉换过去,说:“小孩没满一岁,我上门会冲撞她的。”
“我这个大凶神都没冲撞着,还怕你?”花印无所谓地笑,“我妈巴不得你赶紧回来管我呢,估计就指着你当说客,让我迷途知返赶紧做回孝子贤孙。”
“你本来就孝顺。”
“谁家孝顺儿子搬出来不跟家里人住?”
凌霄吃了个精光,把盒底亮给他看,煞有介事:“我孝顺。”
花印:“……”
强忍住摸他寸头说乖的冲动。
月上柳梢头,夏蝉鸣叫,时而驶过几辆车,灯光由远及近,打下一片五彩斑斓的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