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他的名声如同流星一般刚刚散发出万丈的光芒,就又迅速的陨落了下去,让人不由得为之扼腕叹息。当然,最后冰鉴会和他的那位好朋友也没有得到什么好下场,那个当年被他救活了的亿万富翁,不惜代价请出了另外两个杀手组织,将冰鉴会彻底的从人世间抹除掉了,而他的那位好朋友,不到三个月,就被身边人们的指指点点所活活逼疯,到哪里,都是不屑和唾骂,最后死在两个地痞流氓的手上,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草草扔入了黄浦江,喂了河虾。
然后,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就在这时,夏囡的声音在他耳边响道:&ldo;先生,先生,你怎么啦?……&rdo;他回过神来,只见夏囡摇著一双小手,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他伸手拍下夏囡的小手,哭笑不得的道:&ldo;没什么,想些事情。好啦,你躺好,不要乱动,四先生先给你针炙。放心的,马上就好,不过刚开始有点痛,你要忍耐一下。&rdo;
夏囡点了点头,不过心中却转著一个奇怪的念头,想到今早上的事,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只觉头痛得就似要裂开一般,口中干燥异常,她刚要开口叫:&ldo;妈妈,水……&rdo;耳朵里却听到屏风前两个人低低的谈话声。
虽然那两人声音压得很低,然而压根却没有想到夏囡会在这个时刻醒来,所以并没有看到,夏囡的眼泪无声的流在了脸上。
那个声音,就算隔一千世一万世,她也能第一耳听出是自己的母亲,那个温柔善良的女人,此刻正焦急的向另一个人道:&ldo;朱神医,我女儿的病……&rdo;
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道:&ldo;唉……夏夫人,令媛的病请恕老朽无能为力,医者父母心,如果有办法,老朽怎么会见死不救,可是这种病……&rdo;说到这里他摇著头叹气,摆了摆手,说道:&ldo;老朽在这一带也薄有名声,不是朱某说大话,自信这种病,别说老朽医不了,天下也就再没人医治得了的了,古往今来,得这种病的,无一例外,没有一个人活著下来。如果信得过老朽,就不用再找其他大夫看了,赶紧给她准备后事吧,看她的情形,最多,还可以再活一个月,如果你强迫带著她去求治,不但没有丝毫效果,孩子这最后一个月……还是尽量让她快乐吧,她想吃什么就准备什么,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这是她最后的一个月了。唉……&rdo;长长的叹息一声,&ldo;老朽告辞!&rdo;
说著抱了抱拳就要离开,听到他的话,屋里屋外的人一时俱都懵住了,夏囡只觉得头脑之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整个人呆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接下来,两人说的话夏囡已经有些没有听在耳中,似乎母亲给那个什么朱神医跪下了,说要给他很多很多的金子,求他想想办法,只要能救好自己的女儿,要什么都可以。然而那个朱神医还是一狠心,挥手摆脱了母亲的苦苦纠缠,拿起桌上的药箱,转身往屋外走了。只留下母亲在屏风外面隐隐约约低低哭泣的身影。
那个朱神医,她当然也曾经听说过,那是在远处一座山上结庐而居的一个奇人,听说世间百病,还没有他医不好的,平常从不轻易下山,不知道这次家中人是怎么把他请出来的,然而他都说没有办法,那就一定是没有办法了。
呆呆的看著母亲在屏风外跪在地上哭泣的身影,夏囡这活泼好动的孩子,第一次发起怔来,只觉得那个平日里温暖动人的背影,现在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她悄悄的从被丛中伸出手擦干脸上的眼泪,然后,她就假装没有听到那话一般,,等到父亲进来看她时,她就一口咬死要去学堂。
在死亡面前,人都是很容易长大,此刻,在夏囡的心中,去见一眼这个占据了她所有心扉的老师,或许是她最后的一个愿望。
她在心中对自己说:&ldo;最后一眼,只看最后一眼,然后自己就再也不来这里。&rdo;
父亲看著她执拗的面孔,想起那朱神医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ldo;她想要吃点什么就给她煮点什么吧,想玩什么就让她玩,以后,也许再没有机会了。&rdo;
心中莫名一痛,只得忍住,强笑道:&ldo;好,好,囡儿要去学堂,真是个爱学习的好孩子,哪家男孩子儿有你这样用功,爹爹这就送你去。&rdo;
父亲抱著自己来到学堂,自己执意要一个人进去,最后父亲无法,只得走开,看著父亲昔日里高大的身影,今日里走在这平整宽阔的青石板路上,不知怎的,竟给夏囡一种蹒跚的感觉。
自己自己昨天莫名的晕倒在地,所有医生束手无策,怀著最后一丝希望费尽千辛万苦请来朱神医,然而结果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一夜之间,父亲似乎苍老了许多,惊见鬓边,已有一丝白发。
她强忍著,只觉得自己随时会摔倒下来,然而看到四先生,依然站在那里,依然是那么一幅青衣布履,凄清温和的样子,她却什么都没有说,只叫了一声先生,就然后走过他身旁,来到桌上就再也支持不住,倒在了桌上。
然而此刻,看著四先生那温柔凝视著自己的眼睛,她却莫名的相信了。
他真的能治好自己,四先生是无所不能的,也许!
虽然她心中还有些怀疑,连那个朱神医都说自己无法医治的病,四先生真的能治好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