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是个漂亮娘儿们!&rdo;一个人不怀好意地说。
&ldo;我要搜她的身找找银子。&rdo;另一个说完,两手鄙琐地在特赛身上游来游去。他找到了那袋珠宝,把宝石倒进自己手里,托了一手流光溢彩的火焰。&ldo;瞧这个!王子才有的家产!&rdo;
&ldo;或是女巫才有的!&rdo;又一个人说。蓦然生出的疑窦让他们松了手,可特赛还是够不着她的剑。
&ldo;你是什么人,夜游的女人?&rdo;其中一人略带敬意地问,&ldo;一个女巫带着这么多宝贝,独个儿在莫达那沼泽里走动?&rdo;
特赛既不够机灵,也不够阅历,没想到就势扯谎。
&ldo;我不是女巫!放了我,你们这些臭东西!&rdo;
&ldo;不是女巫?那你是什么样的女人呢?你从哪儿来?&rdo;
&ldo;我叫特赛,从安贝隆来。&rdo;她气愤地叫喊,&ldo;潘德鲁姆创造了我,我是来地球寻找爱和美的。现在放开手,我要走了!&rdo;
第一个说话的无赖得意地笑起来。&ldo;哟,哟!来找爱和美!你已经找到一样了,小妞儿‐‐虽说我们几个不漂亮,塔格曼满身是疤,拉撒德没了耳朵没了牙‐‐不过我们还是有很多爱,是吧,伙计们?你想要多少,我们就给你多少爱!对吧,伙计们?&rdo;
三人不顾特赛的惊骇叫嚷,把她拖过沼泽,扯进一间石屋。
他们进了屋,一个生旺了火,另两个卸下特赛的剑,扔到角落里。他们用一把硕大的铁钥匙锁上门,然后放开了她。她跳起来想拿剑,却被一拳打得倒在又脏又臭的地上。
&ldo;但愿这一下能让你老实下来,凶猫!&rdo;塔格曼喘着气说,&ldo;你会快活的。&rdo;他们开始调戏她,&ldo;我们确实不是美人,但我们会给你想要的所有的爱。&rdo;
特赛蜷在一个角落里。&ldo;我不知道爱是什么,&rdo;
她喘着气,&ldo;反正我不要你们中的任何一个!&rdo;
&ldo;这可能吗?&rdo;他们很是怀疑。他们描述着所谓的爱的种种肮脏细节,特赛听着听着,眼里冒出了恼怒的火光。
特赛从角落里一跃而起,又踢又打,把拳脚挥到这些沼泽痞子身上。她被摔回角落里时已是一身瘀青、半死不活了,那些男人们接着拿出一大桶酒,给自己添些乐子。
他们赌了很多次骰子来决定由谁最先享用这个小妞儿。结果出来了,接着引发了一场口角,其他两人都说赢的人作弊。争吵逐步升级,就在特赛瞧着这一切,因超乎寻常的恐惧而头昏眼花时,那三个人像发情的公牛一样斗了起来,凶狠的一拳又一拳,伴着一句又一句粗话。特赛蹑手蹑脚地摸向她的剑。剑感觉到了她的碰触,像只鸟儿一般飞到了空中。它一头扎进战团,把特赛扯了过去。那三人嘶哑地吼叫起来,长剑寒光闪动‐‐刺入,抽出,比眨眼还快。伴着嚎叫,呻吟‐‐三人四仰八叉地倒在泥地上,成了满身穿洞的尸首。特赛找到钥匙打开门,疯了似的逃进夜色。
她奔过黑漆漆风萧萧的沼泽,穿过大路,绊进一条沟里。她爬上冰冷泥泞的岸堤,跪倒在地……这就是地球!她想起了安贝隆,那里最邪恶的东西不过是花朵和蝴蝶而已。她想起来了,那些东西竟曾让她仇恨不已。
安贝隆已经不在了,已经与她断绝了关系。特赛抽泣起来。
石南花中一记沙沙的声响,她被惊醒了。她惊惶地抬起头,仔细倾听。又是什么暴行要伤害她的心灵?那种不祥的声音再次响起,像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她心惊胆颤地张望着周围的黑暗。
一个偷偷摸摸的黑影溜进了她的视野,沿着沟渠悄然靠近。她借着火蝇的微光看到了他‐‐一个从林中荡出的迪奥殆。这秃脑门的人形生物生就一身炭黑的皮,一张英俊的脸,却因嘴角两只闪着光的尖长白牙毁了形象,现出一副凶残模样。它套着皮甲,一双狭长的眯缝眼饥渴地锁在特赛身上。它欢叫一声,朝她扑来。
特赛绊了一跤,匆匆爬起。她尖叫着逃过沼泽,全然不觉荆豆在她身上刮擦,荆棘将她划伤。迪奥殆一蹦一跳地追在后面,一路发出怪异的叫声。
越过沼泽草甸,翻过小丘山岗,趟过草丛小溪,穿过黑沉沉的荒野。追逐还在继续。逃跑的姑娘两眼大睁,满目空茫,追在后面的则不满地抱怨嘀咕着。
前面隐隐约约现出一点灯光‐‐是间小屋。特赛呼吸间已带着啜泣,步履蹒跚地歪到门前。幸好门没锁。她栽了进去,摔上门,落下闩。迪奥殆&ldo;砰&rdo;一声重重撞到门板上。
大门很结实,窗户很小,还装有铁栅栏。她安全了。她一下子跪倒,呼吸在喉间锉磨不休,然后慢慢倒进一片迷茫……
屋里的人原本安坐在火边,现在站了起来。这人个头挺高,肩膀很宽。他好奇地慢慢朝特赛走过去。
这人或许是个年轻人,但无法确定,因为他兜头蒙脸地罩在一块黑头巾里。眼缝后是一双镇定自若的碧眼。
这人走到特赛身旁,后者一头栽倒在地,像个躺在红砖地面上的布娃娃。他弯腰抬起这柔软的身形,把她放到火边一张宽大的软椅上。他脱掉她的鞋,卸下激颤的剑,解开湿透的斗篷,接着取出油膏,敷上她的擦伤和瘀青。然后他用柔软的绒毯裹住她,垫上枕头,确定她睡得舒服了,这才回到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