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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不过智者干虑必有一失，何武这个小算盘可是执拉错了！

何武推掉王莽之后没几个月，大汉的政治形势有了让他瞠目结舌的变化，汉哀帝刘欣真真切切地&ldo;哀&rdo;哉了！

哀帝之死，《汉书&iddot;哀帝纪》中只用了区区十个字予以记载：

&ldo;六月戊午，帝崩于未央宫。&rdo;

这是元寿二年（公元前1年）的事情，这一年哀帝刘欣才只二十四岁，当了六年的皇帝之后，这位著名的同性恋者终于寿终&ldo;正寝&rdo;，可惜当时医学不够发达，否则一定能够查出哀帝之死与艾滋病之间的某种关系来。

望着哀帝直挺挺的尸体，董贤哭得是六神无主、死去活来。一方面，他是难以割舍与哀帝的那一段情愫，另一方面，也有担心自己地位的成分在内。别看大行皇帝对自己推崇有加，也别看满朝文武平常对自己唯唯诺诺，更别看匈奴单于叽哩咕嘟一劲儿赞美自己是大汉贤臣，其实董贤对自己有多大份量最清楚了，哀帝是一座山，他不过是靠在山上的一块不结实也不壮观的石头，有山在，他还能让世人当个稀罕景儿看，山一倒，他也就歇菜完活了。什么大司马，这会儿早哭成个大泪马、大死马了。还高安侯哪，这下儿是既不高也不安，光剩下&ldo;猴&rdo;了，一只被主人遗弃在背角旮旯儿的愁眉苦脸秃尾巴猴儿。

这只猴儿正在伤心惨然，突听殿门外一阵急急风响起，&ldo;锵锵锵锵锵锵锵……&rdo;太皇太后王政君踩着锣鼓点儿就进来了。

&ldo;大台呛呛登嘣呛啷采登呛！&rdo;一个四击头，老太太威武雄壮地亮住了相。

象征性地哭了两声之后，王政君往龙椅上一坐，拐杖把地皮跺得山响：

&ldo;大司马何在？大司马何在！&rdo;

眼泪汪汪的董大司马，跪在王政君面前的时候，还搞不清老太太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好象哀帝是他董贤害死似的。

&ldo;太皇太后，唤臣何事？&rdo;

&ldo;&lso;合适&rso;？你还想合适？朕来问你，你就让大行皇帝这么躺着？&rdo;

董贤傻了眼：

&ldo;不这么躺着还能哪么躺着？龙袍是刚换的，铺盖是里外三新的，连锦被也是特意絮得厚厚的，软乎着呢……&rdo;

老太太使劲儿顿着拐杖：

&ldo;大六月的，你是成心要把大行皇帝给捂臭了是怎么着？&rdo;

&ldo;反正停不了几天灵就要出殡，不碍事吧……&rdo;

&ldo;胡说！你以为这是平常老百姓家里办丧事哪？这叫国丧！亏你还是大司马呢，连这点儿规矩都不懂！我瞅你也不痴不苶的，平常大行皇帝没少夸你大贤大慧，敢情你就这么&lso;贤&rso;这么&lso;慧&rso;啊？陵寝预备好了吗？梓宫打造得了吧？溢号议定了吗？嗣皇帝选了吗？一切丧仪部敲定了吗？什么都没弄，你倒急着要出殡！告诉你，大行皇帝这一走，没个俩月仨月出不了未央宫，你赶紧给我想辙，天子龙蜕要是出了半点差池，朕拿你是问！&rdo;

董贤哪儿有什么辙？他哭丧着脸：

&ldo;太皇太后息怒！臣从来没处理过大丧国典，再加上骤道山陵之崩，方寸已乱，实在没什么好辙了……&rdo;

王老太太冷冷一哼：

&ldo;朕料你也没这个能耐！算了，朕也不难为你了，找个明白人来料理大行皇帝的后事吧！&rdo;

董贤这才松了一口气：

&ldo;一切全凭太皇太后作主！&rdo;

王政君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ldo;当年孝成皇帝驾崩，就是前大司马王莽给操持的后事，有经验，办事麻利，朕有心沼他主持丧典，你以大司马的身份协助他！&rdo;

说完，也不等董贤表示意见，立命使者驰奔王莽府第。

没一会儿，王莽也&ldo;锵锵锵锵&rdo;地急急风着赶到未央宫。重任在肩，他顾不上哭，先吩咐了几件事：

&ldo;马上着凌人将凌室蓄下的大冰搬运过来、先护住大行皇帝龙蜕！着使者往在京二千石以上官员府邸报丧，命他们速来吊祭！着各校尉严饬部属，京城内外加强警戒，以防突然变故！&rdo;

一条一条分派停当，王莽才扑到哀帝灵前，三叩九拜，放声大哭。

王政君点着董贤：

&ldo;你瞧瞧，你瞧瞧！这叫办事！瞧这麻利劲儿，比你这现任大司马如何？&rdo;

董贤不免生出自惭形秽的感觉，虽然论相貌，他比王莽中看得多得多！

哭了告一段落，王莽向太皇太后请示：

&ldo;臣启太后，大行皇帝宾天，国丧诸事纷纷万端，需有一得力大臣从中主持，未知太后属意何人？&rdo;

这有点儿明知故问的意思了，但王莽有他的想法，他现在有爵无职，只能算勋戚，不能算朝臣，大汉官员名单儿里，没他这一号。而主持国丧，需要指挥调度各部门，一个赋闲在野的勋戚，哪来这么大的权力？

王政君虽是女流之辈，但也经历了四世君主，政治上的那一套把戏，她闻着味儿也闻会了，岂能听不出亲侄儿的弦外之音？

&ldo;新都侯忠心秉国，材器堪用，又是孝成皇帝外亲，就命你主持丧典，你须要勉力为之！来人！传朕口谕，自今日起，尚书诸曹发兵符节全由新都侯掌管，百官奏事，均须先告新都侯！还有，御林警卫，中黄门、期门兵，也由新都侯调度！敢有违者，严惩不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