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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ldo;令人绝望。&rdo;米罗说。

&ldo;因此，我们把我们自己和周围的每个人想像为有意志的人。我们看待每个人，就好像他们在按脑子里的目的行事，而非有人在背后推动着他们。我们惩罚罪犯，奖赏利他主义者;我们计划事情，并付诸实现;我们作出承诺，并希望彼此遵守承诺――这都是一个编造的故事，但当人人都相信每个人的行动都是自由选择的结果并承担责任时，这个结果就是文明。&rdo;

&ldo;只是一个故事而已。&rdo;

&ldo;华伦蒂对假设没有自由意志的情况就是这样解释的。我不能肯定她自己是不是确实相信。我想，她会说自己是文明人，因此她必须自己相信这个故事;在这种情况下，她绝对相信自由意志，这整个故事都是瞎编的――但即使故事是真的，她还是会相信，所以，谁说得准?&rdo;

说完，安德就大笑起来，因为华伦蒂多年前首次对他讲述这些后也放声大笑过――那是他们刚刚度过童年不久，他正潜心于撰写《霸主》，试图理解为什么他的哥哥彼得干了那么多了不起和可怕的事情。

&ldo;这并不可笑。&rdo;米罗说。

&ldo;我认为可笑。&rdo;安德说。

&ldo;我们要么自由，要么不自由。&rdo;米罗说，&ldo;这个故事要么真实要么不真实。&rdo;

&ldo;关键在于，为了作为文明人而存在，我们必须相信那是真实。&rdo;安德说。

&ldo;不，那根本不是关键。&rdo;米罗说。&ldo;因为如果那是谎言，我们为什么还要挖空心思作为文明人而存在呢?&rdo;

&ldo;因为如果我们那样做的话，种族就有更好的生存机会。&rdo;安德说，&ldo;另外，我们的基因也要求我们相信这个故事，以便提高我们使这些基因代代相传的能力。如果不相信这个故事的任何人开始以破坏性、不合作的方式行事，这个社会群体就最终会拒绝他，减少他的生殖机会――譬如把他关进监狱里，而导致他那种行为的基因也最终将被铲除。&rdo;

&ldo;那操纵者就要求我们相信，我们不是傀儡。我们被迫相信自己有自由意志。&rdo;

&ldo;华伦蒂就是这样给我解释的。&rdo;

&ldo;但她并不相信这个，对吧?&rdo;

&ldo;当然她不相信。她的基因不让她相信。&rdo;

安德再次大笑起来。但米罗并没有把这当成一个轻松的哲学游戏，他怒气冲冲，握紧拳头，以摇动的方式挥舞他的胳臂，把手挡在显示器中间，在它上方形成一片阴影，形成一块看不见任何核心微粒射线的空白区。真正的空白区。现在，安德只能看见飘浮在显示器空白区的尘埃，看见从窗户射人的光线，看见开着的房门;特别是有一大团尘埃，就像一束短发、一小团棉花纤维，明显地飘浮在一度只能看见核心微粒射线的显示器空白区中间。

&ldo;安静下来吧。&rdo;安德说。

&ldo;不，&rdo;米罗吼道，&ldo;我的操纵者正使我怒不可遏!&rdo;

&ldo;住口。&rdo;安德说，&ldo;听我说。&rdo;

&ldo;我厌倦了听你说!&rdo;不过，他还是安静了下来，默默地听

着。&ldo;我觉得你是对的。&rdo;安德说，&ldo;我认为我们是自由的，而不认为那只是我们相信的一个幻想，因为它有存在价值。我认为我们是自由的，因为我们不仅仅只是一具执行遗传指令的躯体;我们也不是上帝无中生有创造出来的某种灵魂。我们是自由的，因为我们一直存在。并非什么产生了我们，也并非什么制造了我们。我们以前是，现在也是……?&rdo;

&ldo;核心微粒吗?&rdo;米罗问。

&ldo;也许吧，&rdo;安德说，&ldo;就像显示器中的尘埃。&rdo;

&ldo;在哪儿?&rdo;米罗问。

当然，现在已经看不见了，因为全息显示器再次占据了计算机的空白区。安德把手挡在显示器中间，形成⊥片阴影，笼罩在全息图像上。他把手移开，直到他刚才看见的尘埃又显示出来。也许这不是同一团尘埃，也许这是另一团尘埃，但这没有关系。

&ldo;我们的身体和我们周围的世界，它们就如同全息显示器一样。虽然它们够真实了，却无法显示事情的真正原因。这是我们无法确定的一件事――只是看着宇宙的显示器，我们无法确定事情为什么会发生。但在这一切后面，在这一切里面，如果我们能够看穿它，我们就会发现一切事情的真正原因。核心微粒一直存在，在做它们想做的事情。&rdo;

&ldo;没有什么一直都存在吧。&rdo;米罗说。

&ldo;是谁说的?宇宙的假定开始只是现有秩序的开始――譬如这台显示器，还有我们认为存在的一切东西。是谁说的：遵循那个时刻开始的自然法则的核心微粒以前并不存在?如果整个宇宙崩溃，是谁说的：核心微粒并不只是从它们现在遵循的法则释放出来，而且回到……&rdo;

&ldo;回到什么状态?&rdo;

&ldo;回到混沌、黑暗和无序，以及宇宙把它们聚在一起前的任何状态。为什么它们……我们……不能一直存在，并继续存在呢?&rdo;

&ldo;那么，生成直到我出生这段时间，我在哪里?&rdo;米罗问。

&ldo;我不知道，&rdo;安德说，&ldo;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