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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1页）

于是，弟弟就回来了。

同样，弟弟华祝也是&ot;中航&ot;的老人。

和陈文宽、潘国定第一次飞越喀喇昆仑，无数次在&ot;驼峰&ot;上过来过去，华祝可谓是&ot;中航&ot;通讯部门的&ot;重头人物&ot;。

老人们说，&ot;中航&ot;通讯，只要是抗战时期，从重庆到昆明，从昆明到汀江，再到加尔各答，没有这哥俩不参与过的。

&ot;中航&ot;飞越驼峰航线初期，华祝一直是机上报务员。

王承黻&ot;背着&ot;邦德寻找跨越新疆和藏北经喀喇昆仑到印度的&ot;备用&ot;航线时，华祝就是机上报务员。这么重要的事情，挑选的人是&ot;中航&ot;飞行中的精华，只要一名报务员，如果不是技术顶呱呱，王承黻不可能在那么多报务员中单单只选了华祝。

2004年，在上海老人家里采访，问老人，在驼峰航线上，遇到过几次险情?

老人说，小伙子，你应该问我，有几次没遇到过险情!

老人用手指着地下摞放着的几个难以辨别颜色的箱包:&ot;看，这是我当年在加尔各答买的。&ot;于是我环视房间，除了一台老式电视机，这几个箱包竟然是老人家中最&ot;像样&ot;▲华祝说，瞧，这些箱子是我当年从加尔各答带回来的。

的家居物品。

我的鼻子发酸。

中航还有一对兄弟，是加拿大华侨，一个叫a马，一个叫c马。都是在国外自学拿到的飞行驾照，听说抗战中的中国航空公司急需飞行人员，就回来了，从&ot;驼峰&ot;空运开始，一直飞到空运结束。等到抗战刚一结束，哥俩就回去了，实在是找不到关于他们的资料。

2004年，我在上海见到原中航飞行员梁泰山，老人是&ot;驼峰&ot;空运后期从华西大学进入中航的，一直轮流给a马、c马做副驾驶。老人一个劲对我说，a马、c马，好啊，一点架子都没有，教你飞行，就认认真真带你。a马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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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务员陆元斌（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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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ot;中航&ot;飞越&ot;驼峰&ot;随机报务员中，他是飞越次数最多的一个-不少于三百个来回，起码有六百余次。

个头不高的老人记忆很好，思维敏捷。

老人是1940年左右进的&ot;中航&ot;，航空公司，通讯、报务人员的流动性较大-地面和天空，哪都离不开，驼峰航线开辟后，报务员岗位的变更、调动频繁，而陆元斌，一直就在驼峰航线上飞行，直至这条航线的最后关闭。

老人的前额头发稀疏，发出光亮。我突然想了起来，采访中，很多老人都&ot;谢顶&ot;，下意识地问其缘由。

老人的回答让我恍然大悟:高空缺氧，时间长了都这样。

报务员要比飞行员更多时间忍受缺氧。

四十年代活塞式螺旋桨飞机，机舱、客货舱都不是密封，只要飞机爬到一万英尺，机组人员就要立即戴上氧气面罩吸氧，而此时，正是报务员急于和地面、和导航、和友机联络之时。老人说，戴着氧气面罩拍发、接收电报非常不方便，于是常常索性摘掉。

大家都这么干。

另一位&ot;中航&ot;报务员郭汉业老人也说，氧气面罩几乎就是&ot;摆设&ot;，不到万不得已时，谁都不用，就是嫌干活不方便。

陆元斌老人说，长期在高空中缺氧状态下飞行后，大家普遍关节酸痛，继而头发脱落。

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飞机起飞后，拍发、接收完例行电报，脱离塔台频率，陆元斌就要立即把电台频率调整到甚高频第四频道，整个飞越驼峰航线全程，陆元斌都要收听这个频道-飞行中的友机无一例外地全部职守该频道，只要有一架日机拦截和攻击，其他的飞机就要全部改线、躲避。

值守这个频道责任重大。

还要不时地到后舱瞭望，看是否有突然出现的日本&ot;零式&ot;机。运输机遇上战斗机，只有挨打的份，能早一点发现就多一份生的希望。

老人说，&ot;零式&ot;机是不去&ot;驼峰&ot;上空的，他们也知道那里危险，再说他们也未必敢上去，没找到我们，没准自己先摔了。日本人&ot;鬼得很&ot;，等我们拼死拼活地从&ot;驼峰&ot;上钻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他突然蹿出来了。

老人说，他们拦截半径大，逼得我们尽量往北贴，喜马拉雅山南麓尾端那一块，想不去都不行。

1943年6月15日，陆元斌和他的机组从汀江起飞，那天天气不好，起飞后c-47就钻进滂沱大雨中。机组三人齐心协力、配合默契，刚从&ot;驼峰&ot;这边出来，机上无线电台突然接到友机发来的紧急电报:&ot;零式&ot;机!

听着再熟悉不过的嘀嗒声，陆元斌马上通知机长，他的话音未落，只见c-47一个大幅度倾斜，钻入山沟。

天际边，一个小黑点正奔这个方向而来-是日本人的&ot;零式&ot;机!

真是刚出狼窝，又遇到虎穴。

&ot;零式&ot;机速度快，和它狭路相逢后，低速的c-47下降高度，在沟壑间躲藏，再一次穿越&ot;驼峰&ot;，也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因为只有这样，&ot;零式&ot;机也许就不敢轻易钻山沟。

它的速度大，稍不留神就会撞得粉身碎骨。

钻了山沟也不能掉以轻心，好是一阵子手忙脚乱，陆元斌把发现敌机坐标位置发送出去通知别的友机后，放下耳机，又到后舱观察。

&ot;零式&ot;机是否跟了上来，即使是已经钻入了山沟中，大家的心里也不是很托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