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闻言,反思也觉有理,其中一人拱手向田兄道:&ldo;兄以为如何?&rdo;
&ldo;庞涓好手段!使吾等欲效聂政,专诸而无法也!&rdo;田兄却是摇头叹道:&ldo;欲擒之,故纵之。欲进之,故退之。庞涓入牢之后,不过旬日间,魏接齐境诸城便有传言,道是有人见着了卫鞅,其后这流言如狂风大作,都言卫鞅未死,乃是逃齐而去,这种种一切都是孙吴子陷害庞涓的计谋。&rdo;
田兄言道此处,故意顿了一顿,接着笑道:&ldo;田某在这安邑已余两载,都不曾识得这丞相府的中庶子卫鞅如何模样,却不想那魏齐交界的小小城池里却是有人认得,岂不是怪哉?且还说这孙吴子若是当真使计陷了庞涓,救了卫鞅,竟还敢将他现于世人面前,岂不是烂煮的娇耳‐‐露馅了么?&rdo;
四人听那娇耳民谚都是大笑。眼下一品轩地娇耳美食已然是天下闻名。再一想田兄之语,也觉有理:&ldo;田兄以为,这一切皆是庞涓地毒计?&rdo;
&ldo;卫鞅之死,庞涓干系
不住,一时之误。而后囚于天牢,谣言四起,却当真是&lso;此地无金三百两&rso;也!&rdo;
四人听的一呆。却是问道:&ldo;田兄,这&lso;此地无金三百两&rso;乃是何意?&rdo;
&ldo;哦!此句本是出自薛国大才黑木,原句是&lso;此地无金三百两,隔壁王二不曾偷&rso;。却说薛国有商贾。行商归来,得金三百,藏金于室,心中忐忑。便于院下,掏洞藏之,以木为记,上书&lso;此地无金三百两&rso;。隔壁王二。见之大奇,掘之得金,于其木旁。再竖一木。书云:&lso;隔壁王二不曾偷&rso;。&rdo;
&ldo;哈哈哈!愚人!真愚人也!&rdo;四人听来。都自放声大笑,却见那田兄捋须笑道:&ldo;提起黑木。这又牵扯出了一桩奇案!&rdo;
四人听来,齐齐道:&ldo;哦!愿闻其详!&rdo;
也是同时,就这五人所在的包间之侧,上书兰字的包间内却是坐有八个身着清一色黑衣地中年男人,只见其中七人长相普通,唯独一人膀大腰圆,魁梧异常。听这莽汉故意压低声线,沉声道:&ldo;庞车亲率十八铁卫前来效力,特使可曾打探出我家主上踪迹?&rdo;
一名样貌普通的中年男人也是低沉着嗓音道:&ldo;庞车将军,本使月前索遍安邑,苦寻未果。后从一名篾匠口中探得,白圭府上有奇人会做绣鸢,曾派人从他处购得篾竹,从那购竹的白府侍女口中听的那会做竹鸢奇人正是黑木先生,此黑木定然便是公子狄。本使惭愧,接连派遣得力细作前往刺探,尽数陷落!&rdo;
庞车双掌一合,击掌道:&ldo;好!今夜我等便夜探白府,看看是否主上陷落此地!&rdo;
安邑白府,阳春三月,盈月如盘。
一名神色呆滞地青年男子坐在一片荷塘畔的石凳上,静静的注释着月光下的荷塘,只见清澈水下,月光中清晰可见那灵动而又活泼地黑色游鱼夜浮觅食。
大魏罃王十年正月里的那场已被各国称呼为安邑血案的士子起义事件,距今已经过去近两个月。虽然安邑城内地气氛依然诡异,且洞香春也因为血案不得不停业整顿,但白府之内却是沉静在一片宁静祥和之中。
晚风轻拂,荷塘水面掠过一线涟漪,那半卷荷叶皆被吹得沙沙做响,只见对岸廊坊里却是婀娜行来了一位丽人。
丽人款款行来,见得青年男子呆坐荷塘之畔,不由娥眉轻蹙,一名青衣婢女上前禀报道:&ldo;主上,黑木先生今日酉时末刻便来此静思。&rdo;
&ldo;用过夜食了么?&rdo;丽人听地面色微忿,语气不由重了一点:&ldo;不是交代过,先生伤势未愈,不可让先生乱走乱动。&rdo;
末了丽人却是轻轻叹息一声,径直向那黑木行去:&ldo;先生好雅兴,今日可曾思得咏荷地佳句?&rdo;
目光呆滞的黑木闻言便眼前一亮,立时站起身来拱手为礼笑道:&ldo;见过白姑娘,白姑娘今日可是想听咏荷地诗句?&rdo;
丽人正是白雪,只见白雪展颜一笑,嗔道:&ldo;白雪知先生大才,腹内江河汇聚,先生若是做得,吟&lso;一首&rso;便可!&rdo;
&ldo;一首?&rdo;黑木双目泛光,尽将白雪丽影收入眼底,只觉眼前绿荷红莲与白衣丽人相映成趣。可不知怎地,眼前却又浮现出了另外一个女子地身影来,那女子一身红衣,手持短剑,说不出的飒爽英姿、道不明的别样风情。一时间眼前丽人和脑中女子似要重叠,却又不能合二为一,心思由见到白雪地愉悦,转而变成了一腔忧愁,不禁脱口吟道:&ldo;红藕香残玉篳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do;
白雪才听那&ldo;轻解罗裳&rdo;,面上不由一红,可听到&ldo;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do;之时,人却不由痴了,眼中也是浮现出了一个英俊帅气地白衣男子,口中不由念道:&ldo;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rdo;
这二人都是心中各有所思,各有所想,一时两人都是悄寂无声。
好半响,又一阵晚风吹来,却是将两人地衣襟下裳吹起,还在暗思那白衣士子的白雪当先醒悟过来,急忙遮下裙衣,拿眼一瞧黑木,不由扑哧一笑:此时地黑木并未按照先早的习惯将穷裤穿在袍内,而是按照礼仪只穿了一双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