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这样的挺头,当他面对警校严酷的军事训练时,他才能坦然面对;当他面临獠牙严酷的第一轮考试时,他才能从容不迫加以应付。
可是现在,晕船病当真把他折腾坏了。姜宇涵相信,晕船这滋味,比阑尾炎手术痛苦多了。
&ldo;我说,你怎么不吭声啊?是不是没气了?喂?死了没有?没死就吭一声!&rdo;叶博在上铺有气无力地说道。
&ldo;我他妈的不是不想吭声,我实在没力气了,你还行吧?&rdo;姜宇涵敲着上铺问。
&ldo;我操!我快他妈的当烈士啦!&rdo;叶博凄惨地答道。
姜宇涵将被蒙住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睡觉,可是,呕吐的欲望让他无法入睡。他的肚子里已经没有可吐的东西了,但是,胃仍然一阵阵往上翻。这种情况,他只能是干呕,能挤出点儿唾沫就很不错了。
而就在此时,船舱里的灯突然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这种密封舱,甚至连月光都透不进来,一旦熄灭灯,简直伸手不见五指。
&ldo;这是咋的了?&rdo;姜宇涵低声问,他的语调告诉旁人,他现在很恐惧。
&ldo;军舰上例行的灯火管制措施,我们现在正在穿越台湾海峡,金门岛就在不远处,岛上的杂碎们可不是善茬。&rdo;叶博还是那种有气无力的声调。
舱里陷入了沉寂,外面仍然狂风大作,海浪狠狠地拍击着运输船,船体上下运动的频率和高度都有所增加。在这样的环境里,人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晕船病的痛苦,就是发自内心的深深的恐惧。大海的怪叫并不是谁都能适应的。这样疯狂的大浪也不常见。这种情况,连运输船上经验丰富的水手,也开始有呕吐的现象。但是,由于常年在海上工作,使这些水手练就了一种特殊的本领‐‐呕吐归呕吐,但是不耽搁干活。剧烈的呕吐后,掌舵的照常掌舵,导航的照常导航。普通人就不一样了,要是呕吐完了,他们的体力也就没了。
在黑暗和颠簸中折腾了一夜。取消灯火管制时,已经快日出了。
运输船的广播开始播放轻音乐,水手们聚集在甲板上,进行每早例行的清洗工作。姜宇涵模模糊糊的听到上铺有些响动。
&ldo;叶博,你搞什么鬼?&rdo;姜宇涵问。
&ldo;风浪停了,我们快去甲板上看日出吧。&rdo;叶博说。
姜宇涵揉着肚子,蹭到床下。晕船造成的后遗症还很明显,身体很不舒服,他还想再躺一会儿。可是,他太需要到上面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了,抽一两根烟也好。
风浪的确没有昨晚大了,放眼望去,海面很平和。一轮红日缓缓从海天相接处升起,散发出的光芒映红了海面。
姜宇涵掏出香烟,为自己和叶博点上。两人倚在护栏上,看着红日。
&ldo;今天中午,我们就该到海南了,听说那里很美,我一直想去,可一直没有机会,据说,那里的景色跟夏威夷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rdo;叶博说着,吐出一团烟雾。
&ldo;我只想问,什么时候开饭啊?&rdo;姜宇涵的胃早就空了,加上昨夜没休息好,他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不难受的地方。
&ldo;昨天风浪确实太大了,几乎人人晕船,我估计,连船上的水手,都得吐得昏天黑地,那个赵长虹,肯定也不会嚣张了,居然还取笑咱们!&rdo;叶博一脸的幸灾乐祸。
&ldo;你怎么那么肯定赵长虹晕船?&rdo;姜宇涵问。
&ldo;你别忘了,他跟咱们一样,都是陆军,昨天的风浪就连海军都晕船,何况他一个旱鸭子?&rdo;叶博回答说。
两人吸完烟,随手将烟头抛入海里。
这里的海水很洁净,不像北方的海水,那么混浊。经阳光照射,这儿的海水真的泛起蓝光。但是,由于这里离海岸很远,海水能见度不是很高。否则,这些初次出海的陆空官兵,就有幸观摩海底世界了。
&ldo;你说,这里有没有鲨鱼?&rdo;姜宇涵突然问。
&ldo;当然有了,海里能没有鲨鱼吗?现在估计,咱们正在穿越大亚湾海域,这里经常闹鲨鱼的,只不过咱们收不到这些消息,而且,&rdo;叶博看了看手表上的日历,&ldo;现在的季节,鲨鱼会集体迁移到南方温暖的海域,所以,附近一定能发现大规模的鲨鱼群。&rdo;
仿佛是印证叶博的话,远处一个穿水兵服的陆战队员突然大喊道:&ldo;快看啊!鲨群!&rdo;
两人顺着那个队员的手指望去,确实看到很多背鳍露出水面,向南方游去。背鳍划拨水面,泛起阵阵白色的浪花。
&ldo;我操,咱们的运输船这么大,鲨鱼不怕?&rdo;姜宇涵说。
&ldo;它们是海洋里的霸主,在这里,它们才是老大。&rdo;叶博说。
&ldo;我日!幸亏咱们不是上这里游泳,否则,碰上这帮老大,咱们还真不好对付呢。&rdo;姜宇涵说。
海船上的食品主要以海产为主,就连罐头,大多都是鱼肉的。姜宇涵素来对鱼肉没什么好感,总感觉这里面有股子腥气。而且,那么多的鱼刺也让人头疼。姜宇涵吃饭狼吞虎咽惯了,冷不丁要细嚼慢咽地吃鱼肉,他还真不适应。
&ldo;我小时候让鱼刺扎过,闹腾了很久,后来喝了几口醋才算完事。&rdo;姜宇涵边吃饭边说。
匆匆吃过早饭,官兵们回到内舱,聚在一起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