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了那里,虽然没有看到山下奉文显形,却发现了一个特别异常的现象。
当他们走到某一地段站在一棵大树下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一股冲鼻的腥臭,这种腥臭带着浓重的腐烂气息,让他们个个恶心。
他们不敢再往前走,迅速后退,退出数百英尺之外,直到那腐烂气息完全闻不到了,才安营扎寨。
在这一批专家中,有数人是长期从事热带丛林的气候和动植物研究的,但是,他们从未嗅到过类似的气息。一般的动植物腐烂之后,嗅起来也有一种腥味,但是,那种腥味带有一种陈腐的气息不可能如此刺激人;而这里的腥味,却是那么&ldo;新鲜&rdo;,甚至还带着热气!
科学家们紧张地研讨起来,他们断定前面刚刚死去了一大批人,否则,绝不会发出那么大的气浪。可是,如果人刚刚死去,又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腐烂味呢?那时候,山外正是阳光普照的下午,可在这大山里,竟只有一丝微弱的光线能透进来,专家们虽然不能确切地解释发生的事情,但是,科学精神支撑着他们,因此,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感到恐惧。他们简单地吃了饭,决定把所有的东西暂时放在这里,然后,带上防毒面具,继续往里走。他们重新回到刚才那散发出浓浓腐烂气息的地方,略略停了一停,便手挽着手,向密林深处走去。
什么怪异的现象也没有发生,更没有发现一个死人。一个年纪大一些的考察队员首先取下了防毒面具,结果,除了落叶淡淡的腐味,以及穿行林中的微风带来的花香,什么气味也没有。他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大家,所有的人就都取下了防毒面具,情况果然如那个队员所言。
是不是只有那棵大树底下才会发出那种气息呢?他们又退了回来。
大树底下,连腐叶的气味也没有,只有花草的香味。
如此熟悉的碧瑶大山,在他们的心里变得神秘起来。
没有比揭示神秘现象更能提起科学家们的兴趣了,既然没有生命危险,人人都显得很亢奋。但这时候,山外的太阳已经沉下去了,大山里什么也看不见,加之身体相当疲劳,他们决定退到下午扎好的帐篷里去,好好休息一下,同时进行必要的讨论,研究分一个方案,明日再说。
吃罢晚饭,他们进行了热烈的讨论,并决定明天分两组行进,一组在大树底下进行考察,一组深入到山里去,非要把发生的事情弄个明白。当夜两点,他们才沉沉睡去。
可怪事在他们睡去不久就发生了。
钟鸣一样的巨大响声,从丛林深处传了过来。
营先被这响声惊醒的,是一个名叫阿连科&iddot;文斯的考察队员。他睁开眼睛,首先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因为这里既没有人住,更没有寺庙,怎么会有钟鸣之声?
很快那响声便停了下来,但是,没过多久,钟鸣声又响了起来。那是一种极富穿透力的声音,文斯觉得五脏六腑都已被这响声震慑得抖动了起来。
每当那响声的余韵过去之后,大山里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在文斯的身边,睡着他的同伴,可是,在那一时刻里,他根本感觉不到身边有人,因为他丝毫也听不见他们的呼吸声。
文斯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恐惧,他喊了一声,是叫他身边那个人的名字,可是,这喊声出来之后,文斯却根本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而且,他身边的人也纹丝不动。
文斯被恐惧深深地攫住了,他猛力推动身边的人,推了许久,才将他推醒。
那人醒来的时候,钟鸣声恰恰响起。
他也跟文斯一样,深感恐怖。
一个推一个,很快,所有的人都被叫醒了。
他们起来,走到帐篷外,想辨别一下那响声的来源,可他们脚还未站定,铺天盖地的血光便从丛林深处喷洒过来。
那是真正的血!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它呈扇面形飞起来的样子,它落在树叶和地面上的响声也是那么清晰可闻,而且,他们的脸上也有了被小雨淋过的感觉。
血光喷洒了将近半分钟。
血光消失之后,一切又无形无迹。
他们为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队中有两个专家,是长期研究热带雨林气候和瘴气的生成及其防御的,可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不知道这是何物。他们简短地商议了一下,决定拿出所有最先进的科考仪器,马上向那血光喷洒之处走去。
他们刚刚迈出一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炫目血光又以更加凶猛之势飞扬起来,与此同时,响声也更大了,不仅像钟鸣,简直就是在近旁打鼓。
他们同时惊叫起来。
然而,他们毕竟是科学家,为了自己事业,不会惧怕任何风险,而且,对一个真正的科学工作者来说,遇到了新鲜事物,就可能预示着你离成功的目标正越来越近。他们定了定神,带着视死如归的决心,毅然决然地向里面迈进。
四周漆黑一团,他们手中那些特制的照明器,也只能照出他们脚下很短的一截路。
他们不过刚走出十几英尺,所有的照明器便同时熄灭了。
血光冲天而起,一浪高过一浪,那股腐烂的浓重的腥味直逼五脏六腑,有好几个人都呕吐了。
怎么办?再往里走,不仅有生命危险,而且,由于没有照明器,进去了也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