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
子七不顾她的错愕,索性一把拉过她的手,撩起袖子,审视了起来。她的手肘一直都算不上光洁,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都是以前没有太好的处理留了痕。就在那一堆深深浅浅的伤痕中,有个齿印赫然而现。
他有些不悦地哼了声,打开一旁的箱子,翻找了会开始替她处理起伤口,不禁想到了那个晕倒在灵堂外的衙役,&ldo;什么人啊,打架就打架嘛,怎么活像两条疯狗在叫嚣。&rdo;
&ldo;咝……&rdo;九金倒抽了口凉气,&ldo;轻点,会疼呐。&rdo;
&ldo;你也知道疼?那大半夜的不好好待在屋里睡觉,死到这来做什么?&rdo;他没好气地瞪了她眼,故意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ldo;嘁,我哪知道裴澄手下的衙役那么像娘们啊。打架嘛,人家都是用拳脚的,他冲上来就咬人,难道只有他会咬啊!你瞧瞧,你瞧瞧,我这两颗小虎牙可是专门为咬人而定制的,只要一口,用七成力气,就疼得他喊娘了。&rdo;九金说着,很得意地微微张开嘴,曲起手指敲了敲那两颗小虎牙。跟着,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领,骂上瘾了,&ldo;咬人也就算了,还拉我头发,还用指甲抓人。你看,这些抓痕就是他可耻的证据,这哪是男人啊,泼妇打架招式都比他多。&rdo;
严格算起来,那个衙役是至今为止第一个被九金打晕的人,之前她从来就没有打赢的记录。所以即使他的人品让人很不齿,九金聊起他的时候依然很眉飞色舞。
&ldo;啧啧,真是作孽啊。&rdo;子七伸手轻触她胸前的抓痕,感慨道。好可怜的衙役,裴澄还真是会选人,那个衙役还真像是为九金量身打造的。要说拳脚功夫,估计她只有被打的份,相反这种下三滥的招数,还真没几个人能战胜她。
&ldo;就是嘛,这血肉模糊的模样,看得我自己都心疼,作孽啊。&rdo;九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胸,却发现那双原本只触摸她的伤口的手有点不对劲了,路线开始曲折了,目的也开始不明了,&ldo;你在做什么?&rdo;
&ldo;嗯?&rdo;他眼神茫然地抬眸,&ldo;只是帮你看下会不会留痕,这种地方留了痕估计会嫁不出去。&rdo;
&ldo;那也是洞房的时候才会被发现,到时候反正都拜过堂了,赖不掉的。&rdo;九金心神紊乱地垂眸,需要检查的那么彻底吗?那双手的位置越来越不对了呀。
&ldo;谁带你来这边的?&rdo;子七依旧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表情却很严肃。他可以肯定临走时在她屋子外看见的那个身影,一定是她。所以,她绝不可能是真的梦游来这边的,只可能是某个脚程比他更快的人带她来的。
&ldo;唔……&rdo;九金想了会,觉得这事多半是瞒不住的:&ldo;是师公带我来的。&rdo;
&ldo;那他人呢?怎么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还让你跟那个衙役互相撕咬。&rdo;又是那个该死的师公,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居然可以在他眼皮底下就这么溜进他妹妹的房里?看来段府的安保措施有待加强。
&ldo;他说肚子饿了,去吃宵夜了。还说等一下一定会有人来接我的,师公就是师公,好厉害喏,连你会来都猜到了,早知道我就不来了……&rdo;
&ldo;原来你的皮肤挺滑的。&rdo;子七打断了她的话,手开始很不安分地往下滑,也不能怪他,到底是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这种时候很容易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ldo;我说,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rdo;到底是要保住清白自由恋爱呢,还是将就下绑个男人一辈子骗吃骗喝,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啊。
&ldo;是呀,我也很为难。&rdo;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啊,子七顿时觉得自己的感情好像有点误入歧途了,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悬崖勒马?
&ldo;怎么停下来了喏……&rdo;他像忽然被定格住了一样,拧着眉心凝视着她,那灼灼的目光,让九金顿时觉得有些干涩。唇不断翕张着,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挣扎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ldo;七哥哥,你要不要把手缩回去啊?&rdo;
&ldo;哦。我只是想替你检查下,看你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很单纯的,没有其他意思,真的很单纯。&rdo;他回神,猛地把手缩了回来,轻咳了声化开尴尬后,自顾自地解释了起来。
&ldo;我知道我知道……&rdo;九金有些慌乱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就是嫌弃她傻嘛,做什么还要解释那么多。她也已经傻了那么多年了,知道自己的分量,早就被人嫌弃惯了,连委屈都不觉得了,还要解释做什么。
&ldo;你知道个屁啊!&rdo;看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领会他的纠结的原因。截止目前为止,从他们俩人的相处点滴看来,子七发现,傻的那个人压根不是唐九金,而是他。
&ldo;哎呀。&rdo;显然,九金又一次忽略了他的怒吼,怪叫着跳了起来,&ldo;我的耳坠子不见了。&rdo;
&ldo;明儿买新的好了,又不是什么值钱货。&rdo;子七不满地咕哝了句,刚打算把那只耳坠子还给她,九金的话却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ldo;去哪儿买新的呀,那是师公送我的啊。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一定是落在灵堂里了,我要回去找。&rdo;九金哭丧着脸,急坏了,眼泪差一点就夺眶而出。
&ldo;你敢去我就把你的腿给打残了!&rdo;什么东西啊,也忒不把他当回事了吧,好歹他们刚亲密接触了一下下,她竟然转念又想起她家师公了。
&ldo;但是那是我从小到大收到的第一件礼物哇,意义不一样嘛。我又没让你陪我,我自己去找就好了,龙套要是来了,你们也不用等我,我自己认得回去的路。&rdo;
&ldo;你之前买给你的那么多东西,都是假的吗?&rdo;又是衣裳又是首饰的,敢情在她眼中还比不上那该死的耳坠子?
&ldo;都说了意义不同嘛,你跟师公不一样啊。&rdo;确切的说,是他和师公送她礼物的初衷不一样,他待她好,只是因为观世音收她做义女了。就好像他从前自己说的,不要在外头丢段府的脸,所以即使她是朽木,他还是费力地想掩盖。然而师公送她东西,就很纯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