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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1页）

九金羞赧地低下头，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讲不出话。

于是段老爷明白了，闺女是替别人家养的。

&ldo;上回你说有心上人了，是你家师公么？不如找个日子让他来段府吃饭，爹娘帮你做个主。&rdo;既然话题自然而然到这个份上了，段夫人便满心欢喜地套了上去，最近在牢里她想了很多。最大的收获就是，但愿能让儿子女儿在同一天办喜事，想想就热闹，最好再让她同一天抱孙子和外孙，当然孙女和外孙女也很好。

&ldo;可是……&rdo;九金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绝，师公是一定不会答应她的。

&ldo;他愿意倒插门吗？&rdo;段老爷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后，抛出了这个问题。毕竟他才刚开始对这个女儿培养出好感，不太舍得把她太早托付给别人啊。

&ldo;咳咳……&rdo;这下九金是彻底不用想怎么回答了，直接干咳了起来。

&ldo;哎哟，老段，你也有今天啊。现在知道嫁闺女的痛苦了么？别扭什么，想当初你说要让我家小静跟你们子七订娃娃亲，我不也应了吗？九金都十八了，是该嫁了，只要夫家待她好，比什么都实在。&rdo;何老爷又开口了，仍旧是习惯性地眉开眼笑手舞足蹈。

&ldo;话是这么说……&rdo;段老爷咕哝了句，还是认命了，&ldo;九金，改天让你师公来吃饭吧。&rdo;

&ldo;哦。&rdo;九金随意地应了声，改天的事完全可以改天再说，她比较好奇的是……&ldo;七哥哥和何姑娘是娃娃亲？&rdo;

&ldo;是呀。你要是跟你那个师公情投意合，又不舍得太早离开段家，也能先订着，成亲的事可以再往后延延。&rdo;段夫人开始回忆起师公，都说傻人有傻福，这话也挺有理。别看她家九金傻乎乎的，运气倒还真不错，那个师公也算是个上等货色了。

&ldo;那七哥哥跟何姑娘的日子已经定了吗？&rdo;原来他是一早就注定要跟别人成亲的人喏。

&ldo;原先说好了等小静十六，后来你何伯母又说想多留她几年，等十八了再说。现在小静十八生辰都过了，最晚也就明年的事儿。你说是么？亲家母。&rdo;段夫人话锋一转，就顺其自然地把事儿丢给了何伯母。

&ldo;呵呵，可不是嘛。今天找你们来，也正想商量这事呢。这俩孩子看起来也都挺喜欢对方的，这么拖着也不是一回事，就怕你们嫌弃小静抛头露脸的不像个姑娘家……&rdo;

&ldo;哪的话呀，我们段家又不是什么迂腐封建的人家。&rdo;

&ldo;那就好那就好，要不等一会晚膳时两个孩子都在场了，我们就把日子给定了吧，也好问问他们意见。&rdo;

&ldo;说到这，我倒是想起来了……&rdo;段夫人微微撇开头，看向守在门外的落凤：&ldo;少爷还没来么？都快用晚膳，每年都这副不上心的死样子。&rdo;

&ldo;来了来了，去何姑娘房里送礼了，说一会晚膳来去叫他们就好。少爷还是很上心的，礼是他亲手挑的呢。&rdo;夫人像是生气了，落凤赶紧给少爷打圆场。

&ldo;那去叫他们吧，时辰也差不多了。&rdo;何老爷继续手舞足蹈地交待。

就在落凤领了命刚想转身时，九金的声音响起了：&ldo;等等，我跟你一块去叫吧。&rdo;

&ldo;这……&rdo;落凤犹豫了，目光投向夫人。她是不介意小姐一起啦，但是这分明是他们下人干得活，小姐那么自告奋勇会不会不太好啊。

段夫人倒没多放在心上，挥了挥手，笑语着：&ldo;去吧，我又不是不知道你性子，憋着怪难受的吧，去奔放一下吧。&rdo;

闻言后，九金维持住最后一丝端庄，笑逐颜开地欠了欠身子，快步奔出了中堂。

才跨出门槛，她的笑脸就褪去了，边领着落凤往前走，边无奈地扯着自己的衣角。

她的确是憋坏了，听着他们一屋子人那么兴致勃勃地议论七哥哥的婚事，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兴许是依赖惯了，成了亲之后她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缠着他了，往后只能何姑娘可以依赖他了。傍着这个假妹妹的身份，到底还是不能肆无忌惮一辈子的。

&ldo;小姐，你怎么了啊？话好少喏。&rdo;向来聒噪的小姐，今天是真的端庄了，却让落凤觉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陌生。

九金紧抿着嘴角，扯出一抹很牵强的笑容，微微侧眸，口吻有点感慨：&ldo;我就是觉得何姑娘好幸福，生辰有爹有娘陪着过，还有七哥哥给她送礼物。你说，除了我自己还会有谁记得我生辰呢？不过人心就是不太容易满足的，我以前就指望生辰的时候可以不用挑满两缸水，也不要被人打，舒舒服服睡个懒觉，吃顿饱饭，这样就好。可是这些现在都有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开心？&rdo;

&ldo;原来你在为了这个不开心啊，我一定会牢牢记住你的生辰的！小姐，你的生辰是哪天？&rdo;落凤笑嘻嘻地凑上前，问道。

&ldo;……今天。&rdo;即使九金今天早上起床时，忘了看绣在肚兜上的生辰八字，何姑娘这么隆重的生辰宴也足以提醒她了。

&ldo;啊？&rdo;这个答案完全出乎落凤意料之外了。

九金回过头，假装不在意地笑了笑，她也不记得自己有没有跟落凤说过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忘记生辰。只是有点忍不住想娘亲了，深吸了一口气后，九金若无其事地指了指前面的厢房，问道：&ldo;何姑娘是住那间么？&rdo;

&ldo;嗯。&rdo;落凤应了声，边往前走，边打量着小姐。尽管小姐挺会伪装的，她去还是看到了一丝落寞，总觉得应该安慰两句：&ldo;小姐啊，我……&rdo;

话才刚起头，屋子就传来何小姐的声音，打断了落凤。

&ldo;少来了，你当我还是三岁么，被你哄哄就会信啊。这剪子绝对不是你挑的，你哪会那么贴心，就算是贴，也会只贴那些个尸体的心。&rdo;

&ldo;我又没说是我挑的，重点是我出的银子。&rdo;

紧随而至的是段子七有些慵懒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