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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作者有话要说:  可算把这个伏笔挂出来了【吐魂

☆、第五十七章

这天半夜,苏锦忽然醒了。

他惦记着和齐宣的约定,在梦里也不得安宁,再次起身,却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样子,仿佛与杜若厮杀一场,身体里蠢蠢欲动的某种嗜血快意都是一枕南柯而已。

苏锦的手动了动,他感觉身侧有人,黑暗中唐青崖正委曲求全地缩在他的榻边,伏在自己双臂间,睡得无比憋气。苏锦难得一次不想他舒服,伸手捏住唐青崖的鼻子,那人呼吸不畅,眉间沟壑深了些,最终被折腾得醒了。

&ldo;嗯?什么时辰了……&rdo;唐青崖迷糊地爬起来,揉了揉发麻的小臂,对上苏锦一双清明的眼睛。

他天生瞳孔颜色幽深,此时更是吸足了夜色,若非当中一点光亮,几乎能与黑暗融在一处。平时唐青崖觉得这人小狗一般看着自己时十分可爱,如今知道一些内情,再对上这双眼睛,难免有点心虚。

唐青崖第一次怀疑起了自己当年做的决定正确与否,到底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思及此处,他见苏锦看着心情还好的样子,不由得想对他和盘托出,谢凌搅起了一滩浑水,到底是如何意外走失、最后上阳明的决定虽然是擅自作出,可其中也有瓜葛。真相吐露一半,他却自己说不下去,闭了嘴。

苏锦定定地凝视了他半晌,没表态,道:&ldo;看天色应该亥时了吧。青崖,我要出去一趟……&rdo;接着不等唐青崖明确表达反对,苏锦又道:&ldo;你也一起来。&rdo;

&ldo;你约了谁?&rdo;他抓起一件外衫套上,春寒料峭,其实他不肯出门。

苏锦穿戴整齐,将凌霄剑握在手中:&ldo;齐宣。&rdo;

唐青崖嘴唇动了动,竟不知道他是何时与齐宣有交流。然而他此时太过疲倦,否则还不吃个天翻地覆的陈醋,这一通变故下来,连此前因为孟娉而想要哄好苏锦的事也被唐青崖抛诸脑后了。

他只得快步跟上去,不明所以。

洛阳城外树木连绵成荫,几乎成了关中一带最富丽娟秀的地方。天街小雨润如苏,如今初春刚过,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

唐青崖手脚冰凉地跟在苏锦背后,满肚子疑惑,那人像是知道他冷,拉过他一只手贴着自己的胸口。可苏锦现在也是虚弱得很,贴了还不如没贴,唐青崖趁机占了几把便宜,旋即眼观鼻鼻观口地不做他想了。

城墙边大杨树几乎有两层楼高,下面的两点阴影便显得无关紧要。

苏锦眉头一皱:&ldo;他只说让我带你,怎么他也带了别人?&rdo;

唐青崖自认摸到一点门道,又因挂怀那日和齐宣站在一起的银甲将军,连忙问:&ldo;你和他有什么……嗯,君子协定么?&rdo;

&ldo;鸣泉山庄今日布下了一个阵,你也看出来了。&rdo;苏锦简短道,&ldo;也许是我自作多情,我一致认为这个阵是冲我来的。&rdo;

片刻间带着唐青崖,已经看到了齐宣。苏锦一愣,只见齐宣背后站的不是什么小厮和客卿,而是个耄耋之年的老人。

他真的太老了,脸上每一道皱纹仿佛都刻满了时间的轨迹,胡子全白了,在这春夜里竟披着一件狐裘披风,整个人透出畏惧寒冷的风烛残年。

还不等苏锦开口,齐宣道:&ldo;苏少侠,这位是高若谷先生。昔年曾与我祖父义结金兰,后来入朝为官,掌管过大内暗卫。&rdo;

寥寥数语,苏锦已经对他肃然起敬‐‐这人居然是谢凌那个多次探访的&ldo;高先生&rdo;。

那高若谷见了苏锦,浑浊的眼珠竟然有了一丝神采,他带着一丝谨慎问道:&ldo;你是谢凌的徒弟,你姓苏,对吗?&rdo;

苏锦被他的目光吓了一跳,只得点头。

高若谷缓慢地呼出一口气,道:&ldo;当日谢凌知道了《步步生莲》的真相,又晓得你身负……那邪物,本是好心,奈何他自身也一知半解……今日在擂台之上,我远远地看着你,好像真的看到他似的。&rdo;

苏锦道:&ldo;您是师父的前辈,他曾经提起过的。&rdo;

高若谷听了这话,大笑两声,摆手道:&ldo;我不是你师父的什么前辈,不过是当初宫墙之内有些交集。他下了天大的决心,要解决悬在脖子上的那把剑。哪知最后依旧……可惜。他对你说过吗,步步生莲有诸多破绽。&rdo;

苏锦皱眉道:&ldo;未曾。但晚辈自己追查过,晓得一卷奇书叫《人间世》。&rdo;

高若谷笑道:&ldo;不说便不说吧,你的日子还长,总会找到转圜余地。我今天冒着寒夜前来,不过想告知你一件事……老头子时日无多,有些真相却不能带进黄土。&rdo;

&ldo;你师父……谢凌是个武学奇才,他出身不错,八岁开始给还是太子的陛下当伴读,十一岁进入暗卫,十五岁已经在大内暗卫中鲜有对手,十八岁接过上任首领衣钵,从此一心一意辅佐帝王。

&ldo;而步步生莲……是第一任首领徐天罡所创,的确出自《人间世》,但当中篡改几处却是逆天改命的凶兆。谢凌察觉到其中不妥,穷尽一人之力,妄想回转阴阳,始终徒劳。他过后觉得了无生趣,正好那时太子登基,乌霆蠢蠢欲动,新皇急需一个人替他回到江湖中,看好四方不老实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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