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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第3页）

陈泓解着鞋带：&ldo;哎，你知道吗，咱楼后那片老房子要拆了。&rdo;

小诚很意外：&ldo;什么时候，没听说啊。&rdo;

&ldo;明天上午吧，规划好长时间了，以前咱小时候踢完球总去那边平房买酸梅汤你还记不记得，那时候老陈家奶奶是真用冰糖给熬，每次你去还给加两勺冰，哪像现在啊，不知道兑了多少添加剂的。&rdo;

&ldo;嗯，记着。&rdo;宁小诚回忆着点点头，也感慨：&ldo;老太太走了多少年了，那时候他们总说那房子是古董，有清朝留下的石狮子，她儿子闺女争了多少次也没个说法，有好几年没什么动静了，这回估计都得一窝蜂回来。&rdo;

&ldo;你听他们说。&rdo;陈泓不屑：&ldo;早先那片儿是个翰林家的院子，后来拆迁搞城建，宝贝早都让文物单位清走了，剩的全都是陈芝麻烂谷子，一帮儿女为了那点破石头快给老太太逼疯了，明天上午没事儿咱也去看看热闹。&rdo;

那片老房子有不少小时候的记忆，冷不丁拆了，心里不是滋味儿。

好像个大男人被夺去了最后一点童贞。

宁小诚站起来，捡了件路边不知道谁扔的背心穿上，打算下场：&ldo;行，得空我也去看看。&rdo;

&ldo;怎么着，也要下去踢两脚？&rdo;

&ldo;替你一会儿，出出汗。&rdo;宁小诚原地活动了两下，大步朝足球场中央跑去。

……

随着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长街西北角泛起大片滚滚烟尘，挖掘机和吊车扬起高高的獠牙‐‐

老街坊们远远站在街边，指指点点，不无唏嘘：&ldo;拆了啊……拆了……&rdo;

昔日的孩童，这些长大了的小老爷们，一个个手里夹着烟，眯着眼，眼中如同看当年变形金刚般地壮观，又冷静。

拆了，拆了。

老砖垛，青瓦墙，烂木堆，全拆了。

酸梅汤，捉迷藏，掀房梁，全拆了。

宁小诚微仰着头，静静地看着。

蒋晓鲁站在他身后，也静静地看着。

那些记忆，恐惧的，难堪的，害怕的，全拆了。

蒋晓鲁走到宁小诚身后，轻声叫他：&ldo;小诚哥。&rdo;

宁小诚揣在裤兜中的手忽地一动，依旧看着前方滚滚浓灰，低应：&ldo;嗯。&rdo;

蒋晓鲁沉默，在他身后认真地问：&ldo;你那天说的话，还算数吗？&rdo;

轰隆隆‐‐

又是一片砖墙倒下了，露出陈旧的房梁，七零八落。

小诚的手攥了攥，又放开，他也沉默了几秒，不动声色：&ldo;算。&rdo;

蒋晓鲁开心笑了，站在他身旁，小诚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裤兜中抽了出来，良久，一根白嫩纤细地手指碰了碰他手背。

他手腕一动。

两个人，无声无息牵在了一起。

这一刻。

旧房子，老城墙，坍塌。

新生活，永爱人。来临。

第十九章

两个人要结婚，第一步是干什么？当然是领证。

似乎很容易达成了一致，蒋晓鲁和宁小诚都忽略了跟家里人商量的那一步，直接就谈到了最后环节。

好像这事儿不早点办，心里不踏实似的。

那天散伙前，小诚问她：&ldo;你户口落哪儿了？青岛还是这边？&rdo;

晓鲁憨憨地：&ldo;跟我妈在一起。&rdo;

小诚又问：&ldo;能弄出来吗？&rdo;

蒋晓鲁挣扎几秒，用力点头：&ldo;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