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曜渊无法,又一次给袁平江打了电话,他说明情况后,噔噔噔上了楼。
楼上他和钟文冉的房间门口,已经守着了两个人,这两人身着便服,没再和门口的亲兵一样穿安保服来伪装。但祝曜渊知道,他们平常的衣服下,肯定全副武装。
祝曜渊问:“目前有失踪者的线索没?”
其中一人道:“通过录像,知道钟先生已经被绑有四个小时,是被袁少的家庭医生给用袋子装上后,撕毁床单制作了绳索绑上,然后从窗边续出去的。后来我们在袁家不远处的绿化带中找到了装钟先生的袋子。又在同一方向的路上发现了占有□□的破碎玻璃瓶,我们已经顺着去找了。”
祝曜渊的第一反应是障眼法,他若有所思,正要说话,面前人的对讲机突然一响,那人接起来,说了两句话:
“找到了?”
“收到集合指令,完毕。”
对讲机被摁掉,祝曜渊面上是滴水不漏的沉稳。那士兵冲他一敬礼,“失踪者已找到,我们的人在世贸大楼门口守着,上边刚传来集合指令,恕我们无法带路。”
祝曜渊得到地址,便点头扭身走了。
他的步伐规律稳重,细看才能发现几分急促,只几个呼吸的瞬间,他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世贸大楼在市中心,那里挨着医院、购物街和许许多多公寓,是个人口聚集的地带。
祝曜渊到那儿时,世贸门口并没看到自己人,四周张望,才发现几个在街道里停着的车辆,透过车窗能看见有几个一动不动的人,他过去敲了敲车窗,里面人放下车窗,他说了两句暗语。
那人放下戒备,坐在驾驶座上的人道:“就在公寓里,我们的人正在一家家排查。”
可公寓那么多间,排查到什么时候就是个未知数了,祝曜渊深知这一点,悄然摸了摸腰间的枪,深呼气:“让那些人都出来,跟着我吧。”
不出几分钟,在楼里执行任务的人陆陆续续出来,祝曜渊看他们虽然穿着各不相同,却都步伐板正,显然平日训练有素。
他知道袁平江从来没放弃过杀了袁百川的想法。通过这些士兵,他仿佛能看到袁平江疯子似练兵的场景,一时心情微妙。
公寓楼总共二十几层,他让所有人分成四小队,从边角开始搜,搜过的就暂时忽略,余下人依旧守在楼下。
一个人一个人搜固然快,却极有可能由于人手不够而给了单闻盛可乘之机。
祝曜渊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他的人力就那么多。还面临着找错地方的风险,他敲着门,每当出现一张陌生的脸时,心中便沉上一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心急已经变作了绝望,他不知道单闻盛会对钟文冉做什么——或是袁百川会对钟文冉做什么,如果单闻盛已经把钟文冉送到袁百川那里去,他就相当于被敌人死死地扣住了软肋。
又是一小时过去,他看见门口又一张陌生面庞时,忍不住往墙上砸了一拳!
雪白的墙壁登时龟裂开来,可见他用力之大,跟随他的另外两个alpha不禁也是一震,却见他垂下手,紧攥的拳头除了红了些,并没有什么事。
他紧闭双眼,终于显现出丝颓态,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在口袋中震了,他拿起接通,看也不看,问道:“什么事?”
然而那边没有说话,只轻笑一声。
——这个声音,如今已被他刻入骨子中、咒骂过无数遍。
祝曜渊一瞬间直起腰,捏紧手机,咬牙道:“单闻盛?”
单闻盛语气疲倦,淡道:“袁平江的兵确实有本事,竟然能找到这里,也不枉我故意给你们留下的线索。”
祝曜渊:“钟文冉呢?你把他弄哪去了?”
“知道你着急,”单闻盛顿了顿,“607室,来吧。”
祝曜渊挂掉电话,脚步如飞,疯了一般往楼上跑!
身后的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跟着他上去,一路飞奔,跑得喉间都有了铁锈的血腥味,两旁的楼梯通道墙成了道看不清的影子,他喘息如牛,眼睛弥漫着层雾气。
在到了607室后,他门也没敲,抬起长腿踹了过去!里面的单闻盛正坐在椅子上,看见他来,叹口气:“就不能友好一点,敲个门么?”
祝曜渊不理他,目光如炬,往一览无遗的屋内扫视,看见角落里遮挡着的白帘,猛地上前掀开——刹那间他几乎要这么跪下去,手和脚一起泄了力,他弯腰,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将躺着的钟文冉检查了一遍。
钟文冉双眼紧闭,脸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他安安静静的躺着,似乎已经和这个世界再无交集。祝曜渊手指轻颤,放在他的鼻尖处,感觉那里传来微弱的呼吸,这才眼前一黑,软着腿半跪在地。
他很快爬起来,把钟文冉从手术台一样的平台上横抱下来,转身看向单闻盛,目光有种风雨欲来的阴翳:“你做了什么?”
这时两个兵反应过来,从喘息中恢复状态,眼疾手快将单闻盛制住。
单闻盛被人从椅子上扯下去,形容狼狈,但他丝毫没有落于下风的惊惧,反而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还给他了一些东西。”
祝曜渊把枪抵在他的额头,冷声质问:“什么?”
“记忆。”单闻盛做了有几个小时的手术,已经连反抗的力气都提不起来,“我偷师来的技术,第一次在人身上实践,希望没有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