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的土路上,充满了血腥的拼杀,锐利的刺刀扎进肉体后不堪忍受痛苦的嘶叫,大刀砍断骨骼刺耳的&ldo;喀嚓&rdo;的脆响混合着枪托砸击人体的钝响,士兵瞪着血红的眼睛声嘶力竭的呐喊,响彻了山谷。
李福禄跳上日军摆着的尸体垛子上,大喊着挥刀砍倒了两名拉动枪栓的日本兵,跳下后,挥舞着大刀,冲向池边。池边精擅剑道,自幼就修习日本剑道北辰一刀流。此时池边双手握着战刀,瞪着血红的眼睛,盯着李福禄,凝神静虑,只待发出致命的一击。李福禄挥刀劈下,池边侧身避过刀锋,战刀斜撩。李福禄闪身避让,池边的战刀划破了李福禄胸前的衣服,冷森森的刀锋贴着肌肤掠过。李福禄的大刀猛然翻起,磕在池边的战刀上,池边的战刀&ldo;呼&rdo;的扬起,几乎脱手飞出去。池边双手的虎口麻酥酥作痛,李福禄的大刀却闪着寒光劈到面前。池边并不慌乱,闪避刀锋之际,战刀已经在半空划过一道弧线,斜劈李福禄的脖颈。这一刀又快又狠,李福禄急忙就地跌倒,在地上连着打了几个滚,才避过池边的刀锋。池边怪叫着战刀翻转,砍倒了两名冲近身旁的中国士兵。
李福禄想不到池边如此精擅剑道,看着被砍倒的两名独立团一营的士兵,李福禄眼睛都红了,大叫着跳起来,扑过去,当头就是一刀。池边知道李福禄力大刀沉,战刀轻轻在李福禄的大刀上一格,顺势斜拨,推开李福禄的刀锋,战刀倏的闪过一道寒光,横切李福禄的肚腹。李福禄连退了几步,脚下被一具尸体所绊,仰面摔倒。池边&ldo;啊啊&rdo;怪叫着,扑上来就是一刀。李福禄就势侧滚,池边锋利的战刀将地上的尸体斩为两段。
池边忽然发现自己身旁的日本兵纷纷后退,转头看去,只见剩下的日本兵发狂地向土路南侧的沟谷奔去。
山坡下的沟谷被夏季山间积聚流下的雨水冲刷得很平坦,虽然长着些杂草,却根本无法隐藏身形。池边无可奈何地提着战刀,追着蜂拥而去的日本兵跑向沟谷,大喊着:&ldo;混蛋,不要往那里跑!&rdo;可是剩下的六、七十名日本兵已经不再管顾池边的喝令,仍然发疯似的跑向沟谷,想要夺路而逃。
日本兵刚刚冲到沟谷,猛然间杀声大作,杨二水、黄亦明率领着特务大队,呐喊着阻截住奔逃的日本兵。前有拦阻,后有追兵,日本兵慌乱成一团。池边大喊着:&ldo;混蛋,只有战死的士兵,哪里有逃命的大和武士?&rdo;日本兵回头张望,看见李福禄、郭守忠率领着独立团一营、三营的士兵漫山冲来,就呲牙咧嘴地狂叫着,挺起刺刀,冲向人数较少的独立团特务大队。
黄亦明舞刀如风,迅似奔雷,眨眼间就砍倒了三名日本兵。池边狂叫着挥舞战刀挡住黄亦明。黄亦明大刀斜削,池边举刀横挡。黄亦明喝了声彩:&ldo;小鬼子,刀法不错!&rdo;黄亦明举刀劈下,池边闪身避让,战刀外挥,斜撩黄亦明的右臂。黄亦明大喝一声,说:&ldo;好,让你见识见识中国的刀法!&rdo;大刀舞动如风,寒光烁烁,如同一团白练。池边挡架格拦,正在穷于应付之际,黄亦明忽然横刀冷笑。池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身上的军服已经被黄亦明的刀锋割裂成一条一条的。
池边怒吼一声,举刀扑上。黄亦明骂了句:&ldo;狗娘养的,不识好歹!&rdo;矮身让过池边横削的战刀,大刀斜翻,已将池边腿上的裤子划开。池边只觉得腿上剧痛难忍,低头看时,只见右腿外侧鲜血淋漓,已被黄亦明的大刀削下一片肌肉。池边怒发如狂,挥刀猛扑。黄亦明大骂声中,刀光闪烁,鲜血飞溅。池边唉叫着倒地,双腿、双臂、胸前、背后,血如泉涌。
日本兵本来欺负特务大队人少,却没想到特务大队人人以一当十,四、五十名日本兵被砍倒之后,剩下的十几名日本兵浑身颤抖,连连后退。
杨二水背着手走过来,鄙夷地看着后退着的日本兵。池边忽然嚎叫一声,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挥舞战刀,向着杨二水搂头劈下。黄亦明怒骂:&ldo;我日你祖宗!&rdo;身形快逾飘风,大刀寒光一闪,将池边自左肩至右肋劈成两段。黄亦明横着大刀,瞪着日本兵,大声喝问:&ldo;谁还不服?&rdo;日本兵望着威风凛凛的黄亦明,看着被劈成血淋淋的两半还在地上微微扭动的池边,斗志全无,纷纷转身往杂草丛中奔逃。李福禄、郭守忠率领着独立团一营、三营掩杀过来,和特务大队的士兵四下追杀,刀砍矛戳,将逃散的日本兵逐个杀死。
杨二水和李福禄、郭守忠、黄亦明来回指挥独立团的士兵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山谷间充满了刺鼻的血腥味,山坡上、村子里、土路上、沟谷底,到处都是战死的中、日两军的士兵。
沟谷底的中、日两军战死的士兵,都保持着临死前舍命拼杀的姿势。池边双眼凸兀,扩散的瞳孔里仍然凝聚着恐惧和绝望,似乎临死还难以相信中国军人中竟然会有如此勇武威猛的军人。被劈成两段的尸体心肺肠胃都涌出了体腔,鲜血淋漓地散发着热气。
土路上尸体横陈,血染黄沙,残肢断臂,抛洒各处。被日军码成垛子的日军尸体,已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有被刺刀捅入胸腹扑倒在地的中国士兵,也有被大刀砍裂了头骨、被长矛戳穿了肚腹的日军。每名战死的士兵,都瞪眼咬牙,面目狰狞,有的更是大张着嘴巴,似乎临死前都在大喊着&ldo;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