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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ldo;哎,你不知道,我觉着,这回出去,凶多吉少。&rdo;

李桂荣往他身边坐了坐,说:&ldo;不会的。这话你说过多少回了。你总是这么说。&rdo;她嫣然一笑,带点调笑而压低声音,&ldo;看相的人说你福星高照,不会有事的。&rdo;

杜崇惠认真地对她说:&ldo;我们要往北走,走多远,去干什么,不知道。我是兵,是兵!这一次行动,是奉军委命令,但未来如何,谁知道。我们能不能再见很难说。&rdo;

李桂荣听了,感到话中有话,喃喃地说:&ldo;是啊,你是兵嘛。&rdo;

杜崇惠说:&ldo;正是兵,兵凶战危,谁知道以后怎样?还有,这一次我们会去别的苏区,能不能调回?谁知道。&rdo;

&ldo;喔!会回来的。&rdo;

&ldo;回来,很难说,当兵的人啊!你看,有些苏区的红军调到另一个苏区,一去就好几年。红七军从广西左右江调到江西来,三年了;湘鄂赣苏区一个师,调到罗霄山脉中段,也一年了。你是明白的人啊!你如果到了那种情况,不要过于伤感,也不要等我,有合适的人,就另找一个。&rdo;

李桂荣从来没有这样想过,茫然难对,低着头,一会儿眼睛一瞪说:&ldo;看你说的多凄凉。你是老兵,比我懂得多,为什么不能往好的方面想一想?&rdo;

&ldo;不是我不往好的方面想,是你不懂事情的严重性。现在是革命战争呀,我几句话说不清,你也就不要问了。&rdo;

&ldo;你往不吉利的方面想得太多了,革命战争不一定都会不幸,调到别的苏区也不一定不回来。你以前不是向我说过,大革命失败后,有些夫妻被迫分离,虽然有永别的或久别各自重建家庭的,但更多的是会再会台的。&rdo;

&ldo;你说得很对,我过去也是这样对你说的,但究竟是革命战争啊!&rdo;

杜崇惠的这些话,等于给李桂荣泼了一盆冷水。她看看低头沉思的杜崇惠,半天才说:&ldo;好,明天我就走。&rdo;

杜崇惠没说出的话,她先说出了。杜崇惠还是委婉地说:&ldo;也不必那么急,我们在这里还有几天,打土豪的东西你也分享一点嘛!&rdo;

杜崇惠边说边笑起来,李桂荣也笑了。

第二章

隐藏了好几天的太阳,冲破阴晦的天空,照耀大地,这对于准备行动的罗霄纵队,真是得了&ldo;天时&rdo;。

队伍趁着天色晴朗,循着迂回曲折的雪道,蜿蜒向北。这天的行军序列是,三团为前卫,一团为本队,二团为后卫,纵队直属队在前卫后行进。雪后初晴,冷气刺骨。各人只露出眼鼻和口。手上戴着各种颜色的手套,包袱外边捆着几双草鞋,大踏步地前进。

这天正午,部队到了一个高山下。在平常,他们一到宿营地,除了有大的敌情外,都是随到随宿营。这一天虽然没有敌情顾虑,除担任分配房子的人员外,都站在宿营地外一个广场上。

队列中一个背图囊和手枪的人,身材较高而结实,浓眉,双目炯炯,走到几个看热闹的农民面前,说了几句客气话,就向他们请求说:&ldo;老表,借几把秤,行吗?&rdo;

&ldo;行!&rdo;农民立即答应,又问,&ldo;要几把?&rdo;

&ldo;越多越好。&rdo;

老表们和士兵们都笑起来,他们都奇怪,觉得从来还没有看到借秤也说越多越好的。左猜右猜,谁也猜不着,只有等秤来了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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