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余智她见过一次。或许是因为那一次的际遇,再见面时姚寒露看他觉得他面善和蔼许多。
门在敲响三下后打开,她站在门口略显局促。
余智坐在办公桌后,对她笑了笑,然后指指桌前的沙发,示意她坐过去。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坐下时礼貌道谢。
冷空调温度适中,但因为风口刚巧对着姚寒露的位置,突来的低温还是使她打了个小小的寒噤。
余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于是他起身,体贴地调整了扇叶的位置。
风口在他的调整下顺利朝上,而他转身,望向坐在沙发上的姚寒露,问:&ldo;你已经给路与上了一个月的课了吧?&rdo;
姚寒露不明所以地点头,看他做完一套动作,然后回身面对她,继续他的问题:&ldo;觉得吃力吗?课程进度上,还有……平时的沟通上,有没有什么觉得困难的地方?&rdo;
她讷讷地摇头。
&ldo;那就好。&rdo;
他舒心一笑:&ldo;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最近路与的情况,还有问问你的意愿‐‐是不是还想继续给他上课。&rdo;
空调风口朝外喷薄出白色水汽,长度极短,还未来得及完全接触空气,便早早消失了。
她见此状,甚至开始怀疑起,这台机器是否出了亟待维修的毛病。
而她也跟着出了各种故障,犹豫、结巴的恶症统统在这一时刻爆发。
她看看眼前的余院长,最后也只是磕磕绊绊吐出了语法残缺的主语:&ldo;我……&rdo;
余智看出来她的顾忌,立即说:&ldo;你可以放心大胆说,这份工作跟你学习时间有冲突也好,或者你和他存在矛盾也好,在我这儿你都可以畅所欲言。&rdo;
&ldo;我……&rdo;她叹了一口气,低下头,&ldo;我不知道。&rdo;
从学院出来,手机上收到钟豆豆报告已到宿舍的消息。
她回了个&ldo;好&rdo;,背着一袋子书往宿舍的方向走。
夏初突来的高温,猝不及防,赠予这座城市不合时宜的炎热。
她到宿舍时已满头大汗,于是进宿舍放下书包,索性先洗个澡。
不太热的白日供水,此时从头淋灌至脚是刚好的温度。
她将胡乱散落于胸前的头发圈住,一次拢起置于背后。
然后侧身望向浴室里的一面白色瓷板壁,隐约能见她的一头长发犹如海藻般,沿着脊骨下垂至脊梁沟。
头发长得好快。
一个月前,还没有这样的长度。
恍惚间,三十日竟已走过。
余智的话还在耳边,间断地回忆起,总觉得像某种符咒,压抑着她。
&ldo;十年前他和他父母的那场意外,我一直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所以,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的立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