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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第1页）

&ldo;我并不要你破坏你们的教规，娜塔丽，可是，上帝，这对我可是个打击。&rdo;

&ldo;亲爱的，只是一小时前我才打算跟你结婚的，&rdo;她摇摇头，感伤地笑了。&ldo;我觉得好象中了邪魔，几乎灵魂都出窍了。可能是太阳晒得太厉害，也许是因为我沉醉在亲吻之中了。而现在你父亲突然出现！这一切难道不象糊里糊涂做一场大梦一样吗？&rdo;

他用手臂搂着她的双肩，船颠簸得更厉害了，于是他把她紧紧搂住。&ldo;我可不是这么感觉，一切都非常真实，最真实的事就是我们要结婚了。真实的事情似乎刚刚在开始。&rdo;

&ldo;对，毫无疑问是这样，我当然并不盼着给莱斯里写这封信。唉呀，又是那张阴沉的脸！活象万圣节前夕戴的假面具。一下子戴上，一下子摘掉，真叫人泄气‐‐勃拉尼，爸爸刚死，他就来看我，他非常热心，帮我们很多忙。完全不是以前那个斯鲁特，就是太晚了一点。他曾给他大学时代的朋友们去信，想给我找个教书的职位。我多么希望知道你父亲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别把我们的事告诉他，拜伦。等我跟母亲谈了以后再说。&rdo;

&ldo;那么，你最好马上跟她谈。我父亲总是喜欢刨根问底的。&rdo;

&ldo;噢！噢！&rdo;她把两只手放在头发上，&ldo;我感到高兴，心又很乱，很不安定！我头昏脑涨，觉得自己好象才十六岁，当然不是，天晓得！要是的话，对你可有多好。&rdo;

当&ldo;青鸟号&rdo;驶近的时候，拜伦拿出望远镜，仔细地观察沿着海边的一排参差不齐的摩天旅馆大楼。&ldo;不出所料，他果然在那里，在码头上等着。&rdo;娜塔丽本来懒洋洋地靠在一张椅子上，这时马上坐直了。

&ldo;不会吧，真的？&rdo;

&ldo;就在那里，来回踱着，我认得出他那走路的样子。&rdo;她抄起篮子，跑进船舱，对船长说：&ldo;请开慢点。&rdo;

&ldo;好，小姐，&rdo;这个长着络腮胡子的人笑嘻嘻地拉了拉阀门。

她关上通往前舱的小门，不久她又出现了，穿着纱裙，白衬衫，光泽的黑发经过梳理松松地披在肩上。&ldo;我有点晕船，&rdo;她对拜伦说，有气无力地微笑着。&ldo;在闷热的船舱里，船摇晃着，把眉毛和嘴化妆一番，真吃不消。哟！我脸色发青吧？我觉得发青。&rdo;

&ldo;你漂亮极了。&rdo;

船破浪前进，距离码头还有半英里。娜塔丽远远可以看见一个穿蓝色衣服的男人在走来走去。&ldo;全速前进，&rdo;她颤巍巍地说，&ldo;管它水雷不水雷的。&rdo;

船停了之后，维克多&iddot;亨利从散发着柏油味道的码头弯下身子，伸出一只手。&ldo;你好，娜塔丽。这太对你不起了，小心点别踩在那颗钉子上。&rdo;拜伦跳到岸上。&ldo;有什么事吗，爸爸？大家都好吗？&rdo;

&ldo;你们两人吃午饭了没有？&rdo;帕格说。

他们两人相互看着。娜塔丽有点紧张地笑了起来。&ldo;我带来了夹馅面包，在篮子里。我们，我也不知道，我们忘了。&rdo;

虽然维克多&iddot;亨利的脸一直很严肃，他的眼睛流露出觉

得有趣的神情，但一闪就消失了。&ldo;嗯，嗯，从那个小饭馆&rdo;‐‐他用大拇指朝码头上一家简陋的卖蛤的酒吧间指了指‐‐&ldo;散发出来的味道馋得我要命，可是我想还是等等你们。我今天还没吃东西呢。&rdo;

&ldo;请到我家去吧，我愿意给你们搞点东西吃。&rdo;

&ldo;你的妈妈很客气，给我倒了桔汁和咖啡。我们就到那家酒吧间去怎么样？这些海滨饭馆也可能相当不错的。&rdo;

他们坐在一家用夹板搭的外面漆成鲜红颜色的小棚屋内。拜伦和他父亲要了蛤杂烩。

&ldo;我一向不喜欢吃这个东西。&rdo;娜塔丽向侍者说。&ldo;给我来个咸肉番茄夹馅面包，好吗？&rdo;

&ldo;好，小姐。&rdo;维克多&iddot;亨利以奇怪的眼光看着她。&ldo;怎么了？&rdo;她说。

&ldo;你倒不太在乎吃什么东西。&rdo;

她神色有些迷惘。&ldo;噢，你说的是咸肉1？我一点都不在乎。许多犹太人都这样。&rdo;

1犹太教规禁吃猪肉。

&ldo;你母亲呢？&rdo;

&ldo;她模模糊糊地有些禁忌，可是有时候理会，有时候又不去理会。我也闹不清。&rdo;

&ldo;我和你母亲谈了好久。她是个很聪明的妇女，经受了这样的不幸，表现得还很坚强，好吧！&rdo;帕格把香烟和打火机放在桌上。&ldo;看起来法国真要不行了，是不是？你们听到今天早上的广播没有？在巴黎，他们正在烧毁文件。英国远征军正在拚命向海峡逃跑，但是可能已经太晚了。德国人实际上很可能把英国正规军都一网打尽了。&rdo;

&ldo;我的上帝，&rdo;拜伦说。&ldo;如果真是这样，战争就结束了！三天里怎么会发生这么大变化？&rdo;

&ldo;可是确实发生了。当我等你们的时候，我从我汽车里的收音机听到总统对国会两院联席会议发表紧急讲话。他要求国会批准一年生产五万架飞机。&rdo;

&ldo;一年五万架？&rdo;娜塔丽大声说。&ldo;五万架？这只不过是瞎说说罢了。&rdo;

&ldo;他说，我们先要兴建飞机工厂，然后开始生产。根据我昨天看到的华盛顿气氛，国会会批准这笔开支。他们终于感到恐慌了。他们是猝然醒悟过来的。&rdo;拜伦说：&ldo;这些都帮不了英国或法国的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