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是怎么回事?&rdo;娜塔丽说。
&ldo;还用问,你们结成夫妻啦,&rdo;泽尔斯顿说。&ldo;祝贺你们!&rdo;
&ldo;我们结婚啦?已经?什么时候结的婚?我可没留意。&rdo;
&ldo;在一道手续上,就是刚才你们俩在那绿本子上签字的时候,那就是啦。&rdo;
&ldo;我一点儿也不记得了。&rdo;拜伦说:&ldo;我也记不起了。反正我相信你的话。&lso;夫人&rso;,把戒指拿给我吧。&rdo;
埃斯特把戒指递到他手里。他们那黄澄澄的箍儿套在娜塔丽的指头上,把她搂到怀里,吻了她。这时,泽尔斯顿告诉德&iddot;爱赛盖这对夫妇竟然没留意自己结婚的时刻,这位葡萄牙官员笑了。当泽尔斯顿向他解释美国吻新娘的风俗时,他又笑了。娜塔丽要德&iddot;爱赛盖第一个吻她。这位年迈的贵族格外高兴地在她的嘴唇上执行了这一特权,然后彬彬有礼地和大家一一握手,离去了。拜伦拾掇起他那一叠文件,交了费。
斯鲁特是最后吻她的人。娜塔丽踌躇了一下,直直地望着他说:&ldo;呃,老斯鲁特,我似乎已经办成了,是不是?祝福我吧。&rdo;
&ldo;啊,当然,当然要祝福你,杰斯特罗,你是知道的。&rdo;
她让他在嘴上冷冰冰地、短促地吻了一下,把另一只闲着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
他们出现在傍晚金黄色的阳光里时,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开走了。办公室的大门在他们走出来之后马上关上了。斯鲁特觉得有点什么松散的颗粒塞到他手里,原来是一把米。埃斯特咧了咧那冷冰冰的薄嘴唇,作了个怪笑,又眨了眨一只锐利的蓝眼睛。埃斯特发了个信号,三个人就都把米朝这对新婚夫妇洒来。
娜塔丽拂掉衣服上的米,又用手指关节拭了拭眼睛。&ldo;这么一来,婚礼可正式了!底下该做什么啦?&rdo;
&ldo;要是你不懂的话,&rdo;埃斯特&ldo;夫人&rdo;说,&ldo;拜伦可得赶紧详详细细地给你解释一番。&rdo;说得娜塔丽张口结舌,脸羞得象块红砖。&ldo;哎呀,勃拉尼,这是个什么人物?&rdo;
&ldo;&lso;夫人&rso;潜在海底的时间太长了,&rdo;拜伦说,&ldo;他感到不大容易把头脑提到海面水平。&rdo;
&ldo;结婚生活是神圣的,美好的,&rdo;埃斯特&ldo;夫人&rdo;说,&ldo;可是在你们开始之前,咱们先去拜访老&lso;s‐45号&rso;一会儿怎么样?艇长似乎在那里等着咱们哪。&rdo;
&ldo;当然罗,当然罗,&rdo;娜塔丽赶快说。&ldo;我要去看看&lso;s‐45号&rso;,非常想看它。咱们一定得去。&rdo;
&ldo;你想过去完之后你们上哪儿吗?&rdo;莱斯里&iddot;斯鲁特干巴巴地问了这么一句。
拜伦说:&ldo;哦,我估计总可以有个地方‐‐象旅馆什么的。&rdo;
&ldo;里斯本都快挤破啦。&rdo;斯鲁特说。
&ldo;天哪,确实是这样。我一直没想到这个问题,&rdo;娜塔丽说。
&ldo;干嘛不住到我那儿去?&rdo;莱斯里&iddot;斯鲁特说。&ldo;那是一套我生平见到的真正算得上度蜜月的房间。&rdo;
娜塔丽看来非常惊讶。她望了拜伦一眼。&ldo;你这番意思太美了,斯鲁特,可是我无论如何也不忍那么办。&rdo;
&ldo;我们会找到个地方的,&rdo;拜伦摇着头说。
&ldo;啊,可是他那个地方就象出自《天方夜谭》似的,&rdo;娜塔丽漫不经心地这么加上一句。&ldo;昨儿晚上我在那儿喝过一次酒。老斯鲁特&iddot;你真肯帮我们这个忙吗?&rdo;
&ldo;莱斯里可以住到我那儿去,&rdo;泽尔斯顿说,&ldo;一点儿问题也没有。莱斯里,等会儿到使馆找我去。我得马上赶到那里去。&rdo;
&ldo;那么一切都安排停当了,&rdo;斯鲁特说,&ldo;趁你们俩访问潜艇的当儿,我回趟旅馆,搬出来。&rdo;
&ldo;天保佑你!谢谢了。我的行李呢?&rdo;娜塔丽心情纷乱地说着。&ldo;喔,还在罗森太太那个房间里哪。也许我应该去取一下。不啦,我还有东西往里头放呢,等下再取吧。谢谢你,斯鲁特;还有你,奔奇。谢谢你们帮的一切忙。&rdo;
斯鲁特朝着一辆过路的出租汽车打了个招呼。&ldo;祝你们幸福!&rdo;
娜塔丽看到潜艇那么小,样子那么难看,浑身是锈,不觉吃了一惊。&ldo;好家伙!&rdo;他们刚下出租汽车,当起重机正在他们头上摆动时,她就在那叮当、吱吱声中嚷道。&ldo;那就是&lso;s‐45号&rso;吗?勃拉尼,真的,你坐这个家伙潜到水下,要当心别得了幽闭恐怖症啊!&rdo;
&ldo;他醒着的时候不多,所以他什么也理会不到,&rdo;埃斯特说。他们正朝着一道仅仅用两条长板子钉成的浮桥走去。水兵们都在低低的、平坦的黑色前甲板上闲荡,定睛望着这个穿白衣服、抱着一束玫瑰花的姑娘。&ldo;等咱们一潜下海去,他就该睁开眼睛,大喊大叫了。&rdo;
&ldo;我别的倒不在乎,就是这里的伙伴太低级,&rdo;拜伦说,&ldo;还有身上发出的臭味‐‐高级军官中间尤其厉害。我一睡着,就什么也不理会了。&rdo;浮桥那里有个头发蓬乱、枪低低地吊在臀部的年轻水兵。他向埃斯特敬了个礼,向娜塔丽投了个渴慕的、崇敬的眼色,然后说:&ldo;报告长官,艇长请你们都在码头上等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