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小说网

第278章（第1页）

炼铀委员会在一间单调的研究室里开会，尽管窗户开着，外面雷电不断，房间里还是闷热而烟雾腾腾。一块蒙着灰尘的小黑板上还有粉笔写的大学课程的基本方程式。桌子周围所有的人，柯比都认识，除了两个穿军服的客人：一个陆军上校和一个海军上校。科学家们只穿着衬衫，有的解掉了领带，卷起了袖子。仍旧是国家标准局的局长利曼&iddot;布里格斯当主席，这使柯比更为泄气。布里格斯是一个快活的灰头发官员，在他眼里，一千美元就是联邦的一笔可观开支。他还穿着外衣，系着领带。

劳伦斯博士对柯比友好地挥挥手，然后对旁边坐着的两位军人说：&ldo;这位是柯比博士，丹佛电气公司的董事长‐‐这位是托马斯上校，这位是凯勒赫上校。&rdo;

柯比分发了油印的文件，然后高声念起来，有时候被隆隆的雷声打断。与会的人都侧耳细听‐‐只有凯勒赫上校，一个双颊肥胖的秃头，连续不断地抽着烟，萎靡不振地瞪着前面，不时地把手伸进镶金线的蓝制服里在胸口的一个地方搔痒。陆军上校是个看上去带点书生气的小个子，老是咳嗽，不断地从一只小纸盒里拿药片吃，一面在柯比发的文件边上写速记注解。

柯比正在答复劳伦斯的信里提出的问题：他能不能制造这种巨型的电磁铁，如果能，大约要多少钱多少时间？劳伦斯认为‐‐他总是用简单的方法和特别的力量来说服别人，所以有的科学家喜欢他，有的科学家恨他‐‐可以把铀的一条电离子流在磁场中进行分离，以产生铀‐235；这种方法柯比有一次对维克多&iddot;亨利讲过。已经有一种实验用的工具，叫作光谱仪，可以这样做。劳伦斯想制造巨型的光谱仪，以取得足够数量的铀‐235供军用。这样的东西从来没有做过。这整个设想要求有‐‐包括许多别的东西‐‐特别巨型的电磁铁，能够保持一个不变化的磁场。电压的一点点细微变化，就会抹掉铀‐238和铀‐235之间离子流的极微小的差别。这是关键所在。

柯比提出了交付第一台电磁铁的可能日期，以及他要收的造价的大致范围，委员会的成员开始互相看了看。柯比最后提醒说，关于材料供应问题要求绝对优先权，说完就坐下了。劳伦斯的眼睛从眼镜后面朝他微笑着。

&ldo;好吧，这叫人还有点希望，&rdo;利曼&iddot;布里格斯温和地说，摸摸他的领带。&ldo;当然，这价钱还纯粹属于幻想的范围。&rdo;

那位海军上校插嘴说：&ldo;柯比博士，对于这个问题，通用电气公司来了人，西屋电气公司来了报告，他们设想的时间要两倍多，设想的钱还不止两倍，而且他们还把使用性能大大降低了。&rdo;巴穆&iddot;柯比耸了耸肩说：&ldo;有这可能。&rdo;

&ldo;为什么我们要相信你说的可能性而不相信他们呢？&rdo;托马斯上校哑着嗓子说，随手从小盒里摇出一片药片来。

柯比说：&ldo;上校，我曾在西屋公司干过。他们制造的所有东西只使用一种电流。我是制造顾客设计的设备的，而且我是专门制造电磁铁的。这是一种比较狭仄的专业，然而是我的专业。在这一点上，德国人走在我们前头。我到德国去过，我研究了他们的机构，进口他们的镍合金线。西屋公司和通用公司不象我这样懂得这方面的技术。他们也不用懂得。对于电磁铁的专门技术我能够超过他们。至少我要求我能够，而且我准备以这些条件来投标。&rdo;

巴穆&iddot;柯比提到德国，桌子周围的人又交换起眼色来。那位海军上校以恼怒的声音说：&ldo;德国人还走在我们前头吗？&rdo;

&ldo;在哪方面，先生？&rdo;

&ldo;任何方面。说明白一点，就是制造这种炸弹方面。&rdo;

柯比抽了口烟斗，说：&ldo;从他们最近表现的自信看来，并不乐观。&rdo;

&ldo;我同意。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干起来？这个委员会看来只会空谈。&rdo;凯勒赫坐直身子，皱起眉头说。&ldo;我不是科学家，我不敢说我对这种未来的武器十分相信，但是如果他们在干，我们就得赶快。我们直接到总统那里去，向他要钱要命令。我可以保证海军会支持委员会。&rdo;

布里格斯吓得举起一只瘦手说：&ldo;上校，总统有更紧迫的事，都需要钱、需要做。&rdo;

&ldo;我不同意，&rdo;托马斯说，&ldo;能比这些炸弹更紧迫？&rdo;

布里格斯反驳说：&ldo;上校，这一切还不过纯粹是理论，要达到任何可能实用的结果还要好几年呢。&rdo;

凯勒赫上校用手一拍桌子，说：&ldo;瞧，让我提一个真正笨的问题。柯比在这儿谈论的是什么？是传布理论呢，还是制造光谱仪？也许我应该明白，然而我没有明白。&rdo;

&ldo;是制造光谱仪，&rdo;劳伦斯用慈爱的声调说。

&ldo;很好。那么，为什么你不努力去干呢？你得过诺贝尔奖金。为什么你不送一个清楚明白的备忘录给总统，让他可以了解？为什么你还要在一些别的花样上绕来绕去？&rdo;

&ldo;因为如果我们在这个基本建议上设想错误，&rdo;另一个科学家温和地解释说，&ldo;我们就可能白费好几年工夫。&rdo;柯比忍不住说：&ldo;或者在竞赛中输给德国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