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认为战局将怎样发展?&rdo;安德逊将军突然对亨利说。
&ldo;先生,我认为迟早总得有一两百万军队在法国登陆,跟德国军队作战。&rdo;
特兰&iddot;安德逊不高兴地嘟哝着,摸了摸左肩。&ldo;在法国登陆,嗯?我一九一八年在法国登过陆。我在阿尔贡被一颗德国子弹射穿了我的肩膀。我不知道那次登陆取得了什么成绩。你知道吗?&rdo;维克多&iddot;亨利没有回答。
&ldo;好吧。&rdo;特兰&iddot;安德逊站了起来。&ldo;我们走吧,先生们。我们的英国弟兄们在等我们了。&rdo;
&ldo;我马上就来,&rdo;本登说。等陆军军官走了以后,他拍了拍维克多&iddot;亨利的肩头。&ldo;干得好。这些英国佬在替我们守卫阵地呢。我们得帮助他们。可是天呀,他们提起要求来真不害臊!一旦他们的金元花光了,问题就大了。不把在美国的最后一点股份卖光,他们连这一张清单上的物资也付不出账。以后怎么办呢?我真不知道。我们的老头头总得想办法给他们东西。他是个聪明人,我估计他想得出办法来。哎呀,我想起来了‐‐&rdo;他伸手从前胸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来。信封上写地址的地方只写上维克多&iddot;亨利,是他妻子细小的笔迹,信比平常要厚得多。
&ldo;谢谢,将军。&rdo;
海军将军在口袋里摸来摸去。&ldo;不,还有别的。该死,我总不会一找到啦。哦,可以放心啦。&rdo;这是一封白宫的公函。帕格把两封信都随手放到口袋里。
&ldo;呵,帕格,你作为一个研究射击学的军官,已把自己遇到一个特殊的死角里去了。白宫里那位脾气古怪的社会主义者很器重你,这对你可能是好事,也可能不是。我得马上走了。我见到罗达的时候她很好,只是稍微有点忧郁。&rdo;本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ldo;她们的日子很不好过,这些妇女们。好在她不知道你那次轰炸旅行。现在你已经回来了,我倒真有点忌妒你。可是我呀,还挺珍惜我的这条老命,帕格。除非以身殉职,我还不太愿意轻易把它送掉呢。我建议你今后也得这样考虑考虑。&rdo;
布林克&iddot;凡斯摘下他的黑边眼镜,从办公桌后边走了出来,用一只胳膊搂住帕格。&ldo;喂,我想这几天找个时间听你谈谈那次愉快旅行的全部经过。高级军官们的印象怎么样?&rdo;
&ldo;很好。&rdo;
&ldo;好。这儿有一封人事局来的急电。&rdo;他从墙上挂着的一块夹纸板上取下一张薄纸,把它交给帕格。
维克多&iddot;亨利解除伦敦临时职务返柏林并于十一月一日左右离职然后优先飞往华盛顿向人事局述职等候新的
任命凡斯说:&ldo;马上要离开柏林了,你高兴吧?&rdo;
&ldo;高兴极了。&rdo;
&ldo;我想你也会。运输部门告诉我,他们能优先弄到十四日去里斯本的票。&rdo;
&ldo;赶快抓住。&rdo;
&ldo;好吧。&rdo;凡斯带看会心的微笑继续说:&ldo;我说,你同那位漂亮的塔茨伯利小姑娘也许明天晚上可以参加我和毛德夫人的饯行宴会吧。&rdo;布林克有好几次邀请过维克多&iddot;亨利同他俩一道吃饭。帕格认识布林克的妻子和他们的六个孩子,并且很喜欢他们。他虽然没有用谴责的语气。还是拒绝了他这样的邀请。维克多&iddot;亨利了解这类事是多么普通‐‐&ldo;战争和淫乱,除此都不时髦&rdo;‐‐可是他始终不赞同布林克的这种&ldo;窝棚幽会&rdo;。凡斯现在又重新邀请了,他的微笑让帕格想起,凡斯往公寓打电话找他时曾发现帕米拉也在场。
&ldo;我以后告诉你吧,布林克。我给你打电话。&rdo;
&ldo;好极了!&rdo;凡斯因为没有遭到拒绝而嘻嘻地笑了起来。
&ldo;毛德夫人会高兴的,天呀,帕格,她有一个神话里的酒窖呢。&rdo;
维克多&iddot;亨利回到格鲁斯温纳尔广场的条凳上坐着。阳光还在照耀,国旗还在飘扬。但这天同平常日子一样,只是一个伦敦的粘糊糊的夜晚,没有灿烂的光辉。
总统用铅笔匆匆草成的信这次写在一张黄色的公文笺上。帕格‐‐
你的令人振奋的报告一直是我急需的良好补品。战争消息是这样地坏,现在共和党人竟把温德尔&iddot;威尔基作为理想的候选人提出来了!你十一月回来的话,可能会在一个新首脑手下工作。那时你就可以挣脱枷锁到海上去了!哈,啥!
特别感谢你提醒我们有关他们雷达进展情况的报告。英国人九月份要派来一个科学代表团,带着关于丘吉尔称之为&ldo;鬼战争&rdo;的全部科学情报。我们肯定要在这方面紧紧跟上!丘吉尔对登陆艇很感兴趣,这消息多少令人兴奋,对不对?事实上他的看法是正确的,我已经向海军作战部长要一份报告。尽可能搞到他们的材料,越多越好。
弗&iddot;德&iddot;罗
帕格把这封生气勃勃的草草写成的信象别的便条一样塞进口袋,然后拆开他妻子的信。这是封奇怪的信。
她在信中写道,她刚打开收音机,听到一张《早上三点钟》旧唱片,就哭起来了。她回忆起他们的蜜月,那时他们经常听着这支曲子跳舞;回忆起一九一八年他长时间的别离;回忆起他们在马尼拉和巴拿马度过的幸福日子。她同正在纽约经营一家公司的巴穆&iddot;柯比一道坐车到新伦敦去探望过拜伦‐‐穿过康涅狄格州的初秋的树丛,这是两天极其痛快的旅行。瑞德&iddot;塔利告诉她拜伦在课卷作业上很懒,可是在摹拟器和潜艇操练中表现非常好。她问过拜伦关于那个犹太姑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