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如吴欢所说,那个猜测是对的。那么,这也是“程序”的一部分吗?
季寒川想不出答案。
或许在以后,他重新拥有过往记忆时,会得到一个解。
他在这边与宋和风讲话,另一边,玩家们渐渐醒来。第一件事,是填肚子。
他们仍然对晚上发生的事心有余悸,又因丁英达的话,对丛林里的东西心怀警惕。最后,是下海捉了鱼。又生火,坚决不进入丛林。
一顿晚饭吃完,宋和风摸着肚子,主动去旁边待着。私下里,甚至要求季寒川把自己绑住。
季寒川凉凉道:“他们之前没有绑住你?”
宋和风沉默。
他反问:“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季寒川说:“你对我没有威胁。”
宋和风困惑地皱起眉毛,“但我对他们有啊。”
季寒川说:“那你可以找他们‘自首’,他们会很乐意杀你。”
宋和风说:“真搞不懂你。”
季寒川不置可否。
他没有把自己心中的疑虑讲出。但这天入夜后,玩家们坐在一起讲话,士气低落又紧张,像过去每一天那样,等着夜里十二点来临。
宁宁坐在季寒川身边,看着沙滩上一只小螃蟹,兴致勃勃。这一回,没有人能看到她。
等到十二点钟,韩秀问:“韩川,你女儿呢?”
季寒川停顿片刻,微微笑一下,说:“这个,我也建议你,不要问。”
韩秀沉默,心中有无数问题,得不到解。
但熬到三点,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好像随着季寒川的枪声、随着安平轮滚入海水,一切都消散于无形。玩家们对未来的游戏道路,各有想法。
最后三天,再没有出其他意外。宋和风偶尔觉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很怪。却不是在看一个凶手,而是在看一个……怎么说,“马上要离开的人”?
他还问季寒川:“川哥,我半夜都不敢睡了,不过你是不是也没睡?”
半夜和女儿拿小贝壳玩家家酒的季寒川:“……”
宋和风感动地:“你嘴上说不管我,但还是愿意看着我,唉。如果我真伤了人,川哥,你杀了我,我绝对不反抗。”
季寒川冷漠地:“那时候,‘你’也不会是‘你’。”
宋和风晕晕乎乎。
季寒川看他,想:这么无知、懵懂,在一场又一场游戏里,重复着或许一样,或许有所不同的经历,给一批批玩家带来希望,又让他们觉得恐惧。
他其实可以想象,在“正常”的玩家局中,身心俱疲的玩家们发觉有人被吃后,该是怎样歇斯底里。最可怕的是,连宋和风本人,都对自己饥饿状态下做出的行为一无所知。
就这样,日复一日,玩家们相互猜忌,宋和风也身心俱疲。
“游戏”需要负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