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为难。
鞠钰想一想:“这样,我给你拿一套我的秋衣,洗干净的。内衣的话,有新的……”
薛怡然答应下来,进了浴室。
鞠钰一边剥桔子,一边看旁边薛怡然的书包,心想:她之前书包是这样子吗?怎么觉得好像不是。
不过鞠钰不是什么细心的人,她很快就把这点小问题抛在脑后,并且开始重新一心一意打蟑螂。
鞠钰的爷爷奶奶看了,都觉得奇怪。她奶奶还特地叫住她,问:“钰钰,你今天在学校是不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啦?”
鞠钰一愣:“没有啊?”
奶奶欲言又止,说:“那你怎么……我最近看新闻啊,说有个小孩儿压力太大,好像也是你们学校的吧?就把人家的吉娃娃给……”
鞠钰哆嗦一下,想:这不是王可佳干得恶心事儿吗?怎么这么快就传得到处都是?
又有点无语,看着自己手上的报纸卷,以及上面的“尸体”。鞠钰喃喃说:“不是吧,别的不说,哺乳动物和这玩意儿也不一样啊。”说完仔细想想,卢思琪折腾的好像不是哺乳动物。你就改一下,天鹅也不能和蟑螂凑堆儿啊。
奶奶叹气。
她说:“钰钰,你给我剥个橘子。”
鞠钰:“哦哦。”十分乖巧。
老人家拉着孙女谈心,好像很坚持鞠钰一定有心事。鞠钰一开始都没搞明白,后面奶奶才吞吞吐吐地说了,原来鞠钰小时候,还不适应父母过完年就要离开,于是每到新年最后几天,一张小脸就苦成包子,也是像现在这样,到处挖蚯蚓、捉蟑螂。鞠钰听着听着,哆嗦一下,想:我应该……还算正常人吧?
她安慰奶奶:“真没事儿!”眼珠子转了下,想到什么,“可能是,嗯,奶,我发现练习册上有些题目看不懂嘛,”这绝对是无比含混的说法,事实上,应该是“绝大多数内容都看不懂”,“所以就有点着急了。”
鞠钰的奶奶担心地看一看她,接受了这个理由。
鞠钰一样觉得,如果说一定给她现在的心烦意乱找一个原因,那多半就是这样了。
否则还能如何呢?
祖孙两人正讲话,厕所里的水声停了。过了会儿,薛怡然走出来,头发还湿乎乎的。鞠钰则进浴室,洗澡。
她家浴室也很小,除了洗手台、蹲坑之外,就只是一个能容纳两个人站下的喷头。没有做干湿分离,地面上湿漉漉的,蟑螂在上面飘来飘去。水冲下来,鞠钰蹲着,用水柱去冲蟑螂。
她还是很烦躁。
不过有了“正当”理由,就连此刻的烦躁也显得“正当”起来。过了会儿,鞠钰记起什么,站起身,看着眼前镜子。
她给自己做心里建设:女厕所的镜子已经碎了呀,我也不能一辈子都害怕这玩意儿。